俗话说: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武学意境亦是如此。就如同卫一鸣一般,卫江山是他人生中不可逾越的山峰,而卫一鸣超过他的方法就是不断地学习模仿。
诚然,作为卫家冲锋枪的开拓者,卫一鸣的父亲,使卫一鸣在武学的一开始就有了一个极其不凡的起点,但同时这条路也被卫江山限制住了。
你可以说卫一鸣的冲锋枪有模有样,甚至卫一鸣每一招每一式都有些冲锋枪的意味,但是你绝对不可以说这就是卫家冲锋枪。有形无性,卫一鸣的一切都是学来的,他只是天下学习冲锋枪的人中最厉害的模仿者,却不是天下最厉害的冲锋枪。
能够给卫家冲锋枪冠名的是卫江山,绝不是卫一鸣。
所以从学习的一开始就注定,哪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卫一鸣的一切也都是从卫江山那里得到的。
而这一刻,却就此不同。
不破不立,没有打破模板的勇气,就绝对没有超脱模板的形状。当你为了一条小河而放弃一条大江,那么当你决定放弃小河的时候,你就获得了大江。
此时此刻,卫一鸣放弃了冲锋,他放弃了无畏的勇气,放弃了一往无前的果敢,放弃了从卫江山那里学到的一切,甚至他放弃了心中的枪。这一刻,他的武学不再拘泥于形,不再痴迷于框架中的可能,他跳了出去。
在舍弃的同时,他获得了无限的广阔。他得到了不破不立的大智慧,得到了由死向生的大毅力,得到了霸者无畏的大勇敢。他整个人的魂,在这一刻仿佛有种生机在持续且剧烈的燃烧。
卫一鸣得到了真正的武夫二境。
力山的到来,让柳家五兄弟稍微喘了口气。虽然五兄弟的配合亲密无间,哪怕生死关头也能毫无纰漏,但是领头人拥有的是绝对的压制。从前的卫一鸣怎么说也是队伍中数一数二的存在,虽然看似十分的均衡,但正式这种全面的发展,让其没有任何薄弱点。但是面对领头人这样,武力强大,经验老到,眼光毒辣的**,硬生生毫无反击的被锤倒。若不是战局的不利,相信再多一刻便命丧于此。
力山的面色再一次通红起来,小小的身体内谁知有多少力量。领头人颇有些玩味,看着力山目光中泛着好奇。虽然由于饮食,气候的不同,草原人力气比大燕的人普遍大一些,但是碍于生活习性,较少的人口基数无法出现如同力山般的怪胎,所以对于力山能够阻挡自己的力气,领头人略有些诧异。
可就算是在怎么诧异,这也是一场生死的搏杀,不存在考校身手的可能。领头人的老辣,是绝对不会与力山在力气上相互对峙从而丧失机会。
领头人青筋暴起,欲要以更大的力量将力山碾压。力山怎会让他得逞,他对自己力量的把控是天赋,感受着慢慢增大的阻力,力山从容不迫。
领头人嘴角扬起,他可不会与力山干耗于此。他是改变天平的砝码,当然要放在最为重要地方。一不留神,领头人身形暴起,趁着自身力量的惯性,双鞭朝柳家五兄弟绞杀过去。而身后的力山则由于应对不及,直接被破坏了重心,向前直冲过去。
重重的被双鞭敲击,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双手颤抖异常。但是这并不是柳家五兄弟无法抗衡的理由,生死岂能放弃。
领头人看着这群稍显稚嫩的脸庞,表情很是玩味。但这又能如何,作为将士的素养可不会让他手下留情。快速挥击的双鞭,如同切割的刀片,他要无情的收割这些不自量力的生命。
力山冲撞而来,巨大的冲力带来了非同一般的速度。在双鞭的绞杀下,披挂在身上的重甲完全碎裂,伤口处仿佛烂泥,血肉合二为一。但是在这样的无畏之下,力山得到反击的机会。在领头人诧异的神情下,力山仰身将领头人倒摔在地上。
领头人的头盔碰到坚硬的石地,顿时四分五裂。鲜血从头顶流下,让他有些晕眩。但这不是他停止搏杀的理由,他扭动身躯,挣脱开来,反身双鞭重击,打的力山血肉凹陷下去。强忍着头部的不适,以及柳家五兄弟的侵扰,他要锤杀力山。在它看来,这是一场不错的买卖。
力山生命悬于一线,气若游丝,危险的降临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李宝财见状,冲上前去,他也害怕,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
李宝财的袭来,为战局争取了一些时间。鲜血在空中飞舞,李宝财如何是他的一击之敌,他重重的昏死在一旁。
时间正好。
卫一鸣冲杀而来,不同于以前的狼狈,现在的他颇有些风度翩翩。抄起一旁尸体上的大刀,他毫无顾忌的朝领头人劈砍而去。
双鞭向卫一鸣袭来,他知道,但是他不躲。入木三分的力气灌持在大刀上,速度达到了极致。双鞭不堪,一时间被劈开,领头人毫不犹豫的丢弃,躲闪,然后提起腰间的大刀,横劈过去。
一刀两半,领头人开始兴奋起来。卫一鸣毫不躲闪,冲杀而去。在刀刃间,死亡是他生机所在。随着身形的前行,等到刀刃到来之际,二人间的距离已经不能造成预想中的伤害。卫一鸣反持刀,左手向前割杀,想要将他的头颅拿下。
领头人开始认真起来,左手一击重拳印在卫一鸣的胸前,将其推开。眼神互相的碰撞,棋逢对手。
一旁的杂兵与柳家五兄弟想要上前相帮,二人皆喝道。混乱的局面对于此刻二人都不利,他们需要捉对厮杀。
快步移动,二人来到稍远的一处平台上,生与死开始变得绝对。
领头人提刀,一时间一股磅礴大气扑面而来。好似草原初升的太阳,唤醒世界的伟力让人不得不惊叹。
卫一鸣提刀,这是一种决绝。战斗只有两种,死亡或者活着。这一刀就是由死亡向活着的大无畏,大智慧,大毅力。在生死一瞬,也不放弃的大决心。
如果你是苍茫,那么我就是刺破你的光芒。
皆是武夫二境。
领头人的刀劈砍而来,就像天下所有的刀法一样,大开大合。但是这种大又有些极致的意味,仿佛天地开合,山河动荡。刀锋所在,四周空气被剧烈的搅动,破空声如同魔音,想要在夺命的同时给予精神上的绞杀。
在刀刃相碰的那一刻,卫一鸣突然身形一转。无畏不是无脑,反手拿刀,向前割首。卫一鸣的刀从领头人刀下飞过,如同匕首,绝杀之击。
这一刻日月争辉。
领头人的刀落下,大块的血肉飞起,卫一鸣的左肩胛隐约见骨。而卫一鸣的刀划过,刀刃在领头人右肩胛那一块剧烈的抖动,虽未见血肉横飞,但依旧支离破碎。
疼痛侵蚀,但是生死却时刻警醒。第一刀,二者都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随意的撕扯,简单的在间隙用布条包扎起来,二人目光中都有抹狠辣。
下一刀可能就是生死。
领头人大步向前,他肆意的挥舞,使得刀刃好像从各个角度飞出。刀光之下,都是噬人的意味。在即将碰触到卫一鸣的瞬间,刀身发力,力道从全身集中于刀尖,这一点就是面的破碎。但是领头人在这一刻,将他的刀掷于平凡,意味尽失,但是他不在乎,他对自己的功底有着强烈的自信,多年的生死,让他现在颇有些盲目。
看着刀光的袭来,卫一鸣不为所动。刀,不拘于小节,没有人规定刀就是劈砍的工具。随着刀尖愈来愈近,卫一鸣的呼吸也愈来愈趋于平缓。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不动!
一眼看透,那一点开天辟地。
没有反手持刀,如同持剑一般,将刀递出。穿过那一秒即逝的间隙,刀尖直至领头人的灵魂。一点破开,天地清明,吃下领头人刀刃下的余波,卫一鸣血流不止,但是他活下来了、这一刻有些枷锁仿佛自然而然的打开脱落,他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