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眼看着庄哲彦喝完了药,他眉头紧皱,黑色的药汁微微溢出唇角。
“来,你这么乖,我就奖励你红枣吧。”夏晚从柜子里拿出一小把红枣,将一颗红枣塞进了他嘴中,“去去苦味儿。”
突然被塞进一颗红枣,庄哲彦有些诧异。红枣香甜可口,正好解了满嘴苦涩。
“今天天气不错,我陪你出去晒晒太阳吧。”夏晚说道,“郎中说你的伤势需要慢慢调养,晒晒太阳,也好方便你伤口痊愈。”
庄哲彦看着眉眼温顺的她,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微微颔首,任由矮他半个肩膀的她拉着走出房门。
刚一出来,却听到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哟,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就总有些人不知廉耻?”
夏晚回头一看,正是夏春如。多日未曾出门的她,终于舍得出来了。夏春如懒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连吃饭也是夏老夫人端给她吃。
“咳咳。”庄哲彦猛烈咳嗽几声,虚弱的样子惹人担心他是不是随时都会倒下,“夏姑娘,多谢你一番好意。只恨我身子骨不争气,想要出来晒太阳,都得麻烦姑娘扶着。”
“你重伤未愈,这是应当做的。”夏晚连看都没看夏春如一眼,淡笑道,“还好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否则连床都下不了。”
被她暗箭伤到的夏春如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回被夏晚怼了,她还能告状。这次,夏晚连看都没看她。话里虽有意针对她,可夏晚不说,她也不能妄自菲薄。
走出了夏家,夏晚立刻就撒开了庄哲彦的手。其实庄哲彦虽然重伤,但他身体底子好,又有深厚内力护体,走几分钟还是可以的。
农村小路蜿蜒崎岖,这会儿正是农人回家用午饭的时候。夏晚算盘打得非常好,他们只走了五分钟,就有人陆陆续续的回村子了。
有好事的人问道:“夏丫头,这是?”
“婶儿。”夏晚状似娇羞的看了一眼那大婶,小手无措的扯了扯庄哲彦的衣袖,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大婶儿也是个实诚人,一个劲儿的夸二人:“夏丫头好福气,瞧瞧这男人,长得真俊。”
夏晚哂笑,庄哲彦薄唇轻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言笑晏晏:“我也觉得她福气挺好的。”
等那大婶儿离开了,夏晚连忙将手抽了出来。这男人,这么用力干嘛,像是要把她的手给捏断了似的。
“颜七,你不要太过分了。”夏晚甩甩手,抬头仰望男人冰冷的面容。却又很快的怂了下来,毕竟是自己利用他在先。
“这是你利用我的代价,我生平最讨厌被人利用。”庄哲彦冷冷说道,全然没有了在别人面前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我救了你,难道你不该报答我吗?”夏晚缩了缩脖子,生怕这人又掐她脖子。
她怎么这么笨,只想着利用舆论让张癞子主动退亲,却忘了她利用的对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啊!
庄哲彦冷哼一声,转身往回走。他刚才还觉得嘴里的枣儿甜,身边的少女暖。现在看来,原来又是一个利用他的人。
很快,整个西河村都传遍了。夏家三房的闺女好像快嫁人了,对象是个又高又帅的外村人。
见过庄哲彦的未婚少女个个羡慕嫉妒,恨自己怎么没这个命,能遇见这么帅的人。
刚一回到夏家,却又看见一个令人生厌的身影。
夏萝抱着双手,像是故意在等夏晚似的,夏晚刚一露脸,她立刻就说了:“堂姐,你马上要嫁人了,怎么还能跟人拉拉扯扯的,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
她扯着嗓门说,屋里的人早就听见了。果然,夏老夫人拄着拐杖,黑着一张老脸走了出来。
夏晚心里烦躁得很,偏偏这些人总是要来找她麻烦。她没空去跟这些人多说什么,径直就往房间里去了。
“夏晚,我老婆子还好着呢,你最好别做那些龌龊事。”夏老夫人恶狠狠的说着,又看着正准备回房的庄哲彦,颐指气使的说道,“还有你,看病的钱抓药的钱,还有这几日的食宿费什么时候交上来?我们夏家可不是开善堂的,如果没钱,就请公子你立刻离开。”
庄哲彦顿足,他身上毫无分文,谁知这夏老太婆丝毫不给他面子。现在他还没有和手下取得联系,这时候走,要是被追杀他的人找到,无异于死路一条。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夏晚拿着一个钱袋子递给夏老夫人:“奶奶,收留这人的是我们三房,给他看病抓药的也是我们三房。银钱您不必担心,这些钱已经够他养伤这段时间的银子了。”
夏老夫人打开钱袋子一看,嗬,足足有三两银子。她笑眯眯的收进袖袋里,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你哪儿来这么多银子,是不是偷的?”夏老夫人拐杖敲了敲地面,“你这小贱蹄子,怎么能干出这种有损门楣的事儿呢!”
夏晚不怒反笑:“多谢奶奶关心,这银子是我娘拿翡翠扳指当掉得来的。都说好玉要靠人养,我还得多谢奶奶这些年养这块好玉,才让我卖了个好价钱。”
说着,又从自己的钱袋子里翻出一张纸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当掉了多少银子。
夏老夫人脸色巨变,她哪里能知道那小小一个扳指,竟然能卖这么多钱。她还以为是那种地摊上一二两的地摊货,枉她没当掉。
“哼。”老夫人冷哼一声,拿着银子回屋了。
她得好好想个办法,让夏晚乖乖的把这剩下的银子双手奉上。还有江氏那里,那些个首饰看样子都是好货色,也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