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巧的是,如茵回国近四个月以来,林泉轮休的那几天,总是和如茵的空闲期错过。她起先是在选琴房的位置,后来是忙着装修布局、购买琴房设备,中间去了一趟丽城待了些许日子。再后来又是回来体检、换护照和办理营业执照。两个人没再好好见一面,一直都是通过电话和QQ联系。但每天不论有多晚,他们二人都会互相发一句:晚安。
了解到如茵最近都在琴房之后,林泉询问清楚琴房的位置后,把下个月的一天调休提到这个月来。他紧张急切、兴致勃勃地向如茵现在所在的地方靠近。
如茵选定的琴房位于公路沿线的一条小巷里。在米乙大街公交车站牌下车,向前走百来米,接着向右转,往前走百来米就到如茵的琴房了。琴房位于一楼,是经过大力改造的。楼梯上去,上面都是住户。如茵和他们约定过弹琴的时间限于早上九点至晚上九点这段时间,而且每一面墙都增设了隔音功能,不会过多影响附近及楼上住户的生活。
定下琴房没多少时间,附近一带人家便都知道有一个非常温柔美丽的轮椅女孩是琴房主人,也是琴房唯一的钢琴老师。
琴房大概有三十多平米。大门打开着,还没进门,一眼就能看见墙上画着的那架逼真别致的钢琴和“如茵琴房”四个娟秀的大字。墙边靠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盆小花,几张椅子静静地围着,很是清新雅致。
进门向左看,透过眼前的玻璃门,一个明亮宽敞的大厅便映入眼帘,最左侧是一个门上挂着“1号琴室”的小房间。推开玻璃门进去,客厅的中间立着一架钢琴,旁边有三四张簇拥着的凳子,想必这是如茵上课时弹的琴了。客厅的左侧是一个书架和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一些杂志、书籍,零零碎碎的各种书籍,其中当然不乏钢琴、艺术类的。
客厅右侧是一个开放式小厨房,里面的陈设非常简单,各类小家电、小餐台的桌布及餐具都很有日式风格。再右转弯进去,右侧是“2号琴室”,左侧是一个小巧的厕所。
每个独立的空间都有窗户,而客厅的窗户是最大的,几乎整面墙都是,是落地窗。
林泉深深地喜欢着这个琴房,他凝神静思,仿佛这个琴房处处是如茵细致的布置,处处融入了如茵的静谧与欢喜。
林泉进来的时候,如茵刚和清洁的阿姨说好时间。此时的她在拿着家具城给她的商品册,往客厅中间滑去。她看到了地上的脚,一阵熟悉的感觉漫上来。她抬起头,欣喜地笑了。
“真的过来啦!”
“一向是真的,好吗?”
如茵微微红了脸,赶忙挥动手中的商品册,说道:“我们去沙发那边,你帮我一起看看给厨房配备些什么家电。”
林泉一边听一边就过来推着如茵向沙发的方向过去。
“一个电磁炉配火锅、一个小冰箱、一个平底锅、五套碗筷、一套调味盒、一个砧板一把刀、一个微波炉、一个电烤箱、一个不锈钢实盆、一个不锈钢漏盆……嗯……差不多了。”林泉呆呆地看着如茵勾画东西,又呆呆地听着如茵有条不紊地选择。
如茵见林泉没有反应,笑着说:“我大概是过于兴奋了,一直以来都想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所以哗啦呼啦地选了这么多。你看看,还缺什么不缺?”
林泉接过如茵递来的册子,一边看一边回忆着家里厨房的东西。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感觉你选的东西都是会用得到的,我觉得差不多了。简单实用挺好的。”如茵笑着点头,一直以来她就喜欢简单一些。
带着林泉整体参观了一会儿琴房,打扫的阿姨就结束工作离开了。“很喜欢这样的琴房,什么时候开始招生?”
如茵看着林泉,微微笑道:“已经有两个阿姨介绍过来的孩子了,大概再过三个多月吧。装修好的房子需要通通风,我也刚好在家里照着食谱学习一些简单的食物做法,同时也再好好准备一下钢琴课。刚好那时候,孩子们差不多放寒假了。”
林泉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轻轻将如茵推到客厅中间的钢琴旁。“嗯,你的想法很合理。你给我弹个曲子吧。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昨天是晚班,这会儿觉得有点累。”
如茵看着林泉,点了点头,示意他就坐在沙发中间。接着转过身来,稍稍将轮椅挪到前面一些,轻轻开启琴盖,手指自然地放上去。稍稍思考了一会儿,在手指的抬放之间,熟悉的曲调便传入林泉的耳朵,是飞轮海的《只对你有感觉》。他看着如茵的身影,幸福地笑了。
弹好了钢琴曲,如茵笑着摇着轮椅过来了。林泉看着她,心跳得很是厉害。“怎么样,还可以吗?”
“那当然了,很好听。这首歌我也喜欢。”
如茵静静地笑了。停在了林泉的旁边。
空气突然寂静了下来。这样的寂静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林泉看了看时间,在想送花的人为什么还没到。他有些紧张,冷静下来想了一想说:“你渴吗?我去买瓶水。你这是不是缺热水壶之类的。我顺便给你买了。”
“哦,不用,这个我阿姨家里有新的。你要买水的话就先……”此时林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林泉猜是送花的人、于是一边向外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到大门口站了一会儿,送花的人果真捧着花朵来了。一束粉玫瑰清纯甜美、生机灵动。
林泉接过花,在大门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便走了进去。他把花束藏在身后,待走到如茵面前时。“当当……”林泉一边说着一边向如茵献上了玫瑰。如茵懂了林泉的意思,心中是惊喜又紧张。
“如茵,这个花送给你。他们说十一朵玫瑰花代表着对爱的人专一、忠诚,是对爱的一份承诺。而我想对你说的是这么多年来,我的心意一直没有变。虽然我没有很富裕,但是我觉得自己有能力给你幸福。你能收下这个花,和我在一起吗?”林泉说完一番话,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微微出汗了。但是他内心是满满的欣喜,那种感觉就像是堵了很久的淤地终于通了一样。
如茵用手擦了一下额角,她的眼睛从看到玫瑰的那刻起就泛着泪花了。她一直是个很沉静的女孩,只有在好朋友面前她才会稍稍放开一些。而今天,林泉的举动就像是偶像剧的画面
一样,她虽然幻想过很多次和林泉的再聚,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样的浪漫。
“林泉,我……三年以前,我就喜欢你。可那时,我没有勇气说。今天,是你给了我勇气……谢谢你,我愿意。”
林泉的眼角、嘴角的笑容像是花朵绽放那般灿烂。如茵接过了林泉的花,林泉看着她,情不自禁地靠近她的嘴唇,轻轻地贴了上去,微微张开着嘴巴吻着她的上部分嘴唇。如茵的眼睛动了一动,随即也微微张开着嘴巴,嘴唇触碰着林泉的嘴唇。
过了一会儿,如茵便笑着推开了林泉。“在这里面待太久不好。我们去旁边的公园逛一圈,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回阿姨家吃饭。怎么样?”
林泉还陶醉在刚刚的幸福之中,恍过神来了,看着面色微微发红的如茵,心中升起了万般柔情。“嗯,好。”他情不自禁地答道。
“这个花,就先养在这里好了。你去那边打开最左边的柜子,里面有一个花瓶。你拆了,加水到第一层花纹那里。”
粉玫瑰静静地滋养在澄澈的水里,立在在客厅中,拾掇着空气中弥散的甜蜜,记录着平凡岁月里的万千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