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秀美尖叫着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
“什么事如此慌乱?先起来再说。”常忻皱眉说道。
秀梅胆怯地望了眼常忻,没敢起身,“皇后娘娘…奴婢…”
“有什么话快说。”文兖不耐烦地说道。
秀梅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嘴唇颤抖着,过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回圣上,皇后娘娘…奴婢方才在膳房烧炭,炭火温度过高融了周围的雪堆,奴婢在雪堆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洪诗容正吃着尽兴呢,听着秀梅的话,;连着呸了好几口,“真是晦气!”
常忻瞥了洪诗容一眼,“可辨认出了尸体身份?”说完抬手示意秀梅继续说下去。
秀梅眼睛瞪得滴流圆,她用力咽了口口水颤巍巍地说道:“是兰中嬷嬷。”
仇淑慎身子僵在椅子上,她迟钝地转头直勾勾的盯着石玉,石玉脸色已经吓得苍白,她急切地摇头,低声说道:“娘娘,不是奴婢做的…”
石玉喘着粗气望向石宛,谁知石宛竟全然不怕,她还狡黠地做了个鬼脸。
石玉后怕地叹了口气,也不知会不会查到斓月殿身上。
“御膳房怎莫名多了具尸体?”文兖不悦地闷吼,说完重重地将筷子扔在地上,“高桂英。”
高桂英连滚带爬地跪在文兖身前。
“给朕去查。”文兖说道,他看了眼面前翻滚的热汤,越觉得恶心,索性把锅子推到一边,“撤下去!”
高桂英愣是出了一身汗,他胆怯地上前扯掉火锅。
常忻看了眼仇淑慎,轻咳两声,“秀梅,在兰中身上可发现了什么?”
秀梅用力闭了闭眼颤抖着点点头,“奴婢见着兰中嬷嬷手里紧攥着个发簪,但没敢轻易触碰尸体,便没带过来。”
高桂英看着文兖的眼神,机灵地退了下去,再上来时已经端着一支发簪上前,“圣上,此乃死者手里的发簪。”
文兖捂着鼻子嫌弃地皱了皱眉,他缓了好一会才上前瞧得认真,“朕怎么看着这个发簪如此眼熟?皇后你来看看。”
常忻看了眼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圣上,您赠与臣妾的发簪臣妾一直都好好戴着,绝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秀梅!将本宫的五彩珐琅簪取过来!”
文兖仔细观察着常忻的妆容,伸手将她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这不在这?”他比对着两只发簪在殿中慢悠悠地踱步,“朕记得清楚,当时赐皇后的是凤凰飞天,赠洪贵妃的,是百花争艳。”
洪诗容方才还在状态外呢,听着文兖的话一个机灵清醒过来,“圣上您说的什么意思?臣妾不明白呢。”
文兖攥着发簪气到发笑,“贵妃啊贵妃,说说吧,朕赐你的发簪怎么会在兰中身上?”
洪诗容懵懂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她耸了耸肩说道:“您说什么…啊!您说的是珐琅簪吗?臣妾平日里舍不得戴,好好地放在首饰盒里呢,至于死者手上的发簪,臣妾不知从何而来。”
文兖面对洪诗容的反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高桂英给朕查!好好的查!”
洪诗容万般不自在,“春燕,将本宫的发簪取过来。”
春燕屈膝领命退了出去。
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春燕面如死灰地走了进来,她扑在殿中止不住地发颤,“贵妃娘娘…”
“慌什么啊?把本宫的发簪拿出来,不然圣上的火怕是要烧过来了。”洪诗容噘嘴说道。
春燕却迟迟没有动弹。
“春燕,本宫跟你说话呢!”洪诗容语气不善地叫到。
春燕顿了一瞬磕得头直发响,“贵妃娘娘,您的发簪…没在首饰盒里…”
文兖把玩着发簪,苦涩地摇摇头,“将发簪收好,以后莫要再弄丢了。”
洪诗容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发簪,激地一哆嗦,发簪尾部还残留着已经沁入其中的血渍,她张了张嘴,声音却没法从喉咙里发出来。
“来人,将洪贵妃请回去,在此事查清楚之前,你就先歇着。”文兖轻声说道。
洪诗容慌张地眨了眨眼,她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文兖,“圣上?圣上您这是要软禁臣妾?臣妾没杀那个叫兰中的人!臣妾压根就不认识她!这其中定有蹊跷!臣妾是被人陷害的!”
文兖背过身子说道:“高桂英,你想啥呢?朕的话你没听见?”
高桂英身子抖了抖走到洪诗容身前佝偻着身子小声道:“贵妃娘娘…清吧。”
“圣上?圣上您想想,臣妾怎会把您赐的发簪随意弄丢?还丢在个死人身上?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您怎能仅因为一根发簪而定臣妾的罪?”洪诗容尖着声音叫道。
文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叹了口气,“高桂英!你还要朕念上几次?!”
常忻上前几步:轻声说道:“圣上,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这么对待洪贵妃确实有失偏颇。”
洪诗容上下打量着常忻冷笑出声:“本宫何时用得着你怜悯?放开我!本宫自己会走!”她说完挣脱开了几个宫女的束缚,骄傲地大步走了出去。
“将此事彻查清楚,你应该知道,朕不愿将此事闹大,你若找不出凶手,朕只能唤大理寺的人插手了。”文兖说完拂拂袖子大步离开。
待文兖离开后,仇淑慎才敢喘了口气,身旁的刘绮菱转了转眼珠轻笑出声:“妹妹方才在怕什么?”
仇淑慎顿了顿,磕磕巴巴地回道:“臣妾只是头一次经历命案,吓着了而已。”
“确实,是该庆幸后宫死人,不然圣上定不会将此事交给皇后去办,你说大理寺的人真的来了,会顺着蛛丝马迹查出点什么吗?”刘绮菱低声问道。
仇淑慎干笑几声别过脑袋,“大理寺的大人各个精明能干,后宫之事怕只是动动手指就能解得开。”
“是吗?你说圣上为何不愿大理寺的人直接介入,而是给皇后娘娘时间?”
仇淑慎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却没能将此事说明白。
“那是说明圣上早就知道此事是何人干的了。”刘绮菱自问自答道。
仇淑慎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抿了口凉透的茶,同时在心底泛起了嘀咕,刘绮菱并不是个聪明人,怎么今日这番言论总在含沙射影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