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敬事房的又有动作了。”
蕊儿付下身子对着高琳恭敬地说道。
“这回查清楚是谁来取药了吗?”高琳微闭着眼问道。
“是一个叫艳华的嬷嬷,最近敬事房去了好多新人,奴婢不敢确定她是谁的人。”蕊儿说着自责地叹了口气。
“无需如此,既然已经露出狐狸尾巴了,就不愁抓不住她。”高琳淡淡地笑了笑,“此事就别告诉淑慎了,她还小,我怕她做不出正确的判断。”
蕊儿皱了皱眉小声问道:“太妃娘娘的意思是您要出手?”
“定是后宫又有哪位嫔妃有喜了,应该等不及我出马,就有人能赶在前将皇后的真面目暴露于世。”高琳说完眼神变得凶狠,她似是早就想把常忻碎尸万段了一般。
蕊儿更为不解,“太妃娘娘,你为何如此肯定是皇后做了此事?”
“直觉罢了。”高琳说完似不愿再提此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蕊儿,本宫这有一瓶珍珠膏你拿着用,冬天浣衣局活重的很,你呀把自己的手护好了。”
“奴婢不累,手每日沾水早就习惯啦。”蕊儿缩着脖子傻笑着说道,她五指不自觉地纠结成一团。
高琳打开琉璃盖子,将珍珠膏在掌心融化,拉过蕊儿的手轻轻轻揉捏着,“和我在一块用不着客气,咱都是一家人。”
蕊儿胆怯的望着高琳,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谢谢太妃娘娘。”
“待堔儿完成了他的大业,本宫定会为你的后半生负责。”高琳说道。
蕊儿激动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娘娘,奴婢就是天生做奴婢的,日后只要能服侍在您和爷身边,奴婢便知足了。”
“好孩子。”高琳叹息一声送走了蕊儿,她捻着佛珠不知想到了什么,重重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蹲在地上擦拭桌椅的石玉一直心神不宁的,仇淑慎观察片刻,也觉得不安起来。
“玉儿你怎么了?心中可有什么事装着?”仇淑慎问道。
石玉听着声响吓得一激灵,她大口喘息着,随后赶忙慌乱地摇头,“没什么事,奴婢就是有点累了…”
“那就不用再擦了,快去歇歇。”仇淑慎说道,她知道石玉心里有事瞒着她,却也不好多问。
石玉微微屈膝,后退了几步正要离开,最后还是转过身来,“娘娘…奴婢确实有一事与您说…”
仇淑慎点头示意她坐在身旁,而石玉却没坐过来,她拘谨地站在一旁纠结着如何开口。
仇淑慎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何时与本宫产生隔阂了?你有什么事说出来便可。”
石玉纠结到原地转圈,过了好一会她小声支支吾吾地说道:“娘娘…奴婢确实不知此事该说不该说。”
仇淑慎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她直起身子认真地望着石玉,“说吧。”
石玉这才缓缓出声:“昨日奴婢去太医院领板蓝根,正巧碰见了于冬,他同奴婢讲,又有人去开堕胎药了…”
仇淑慎心脏仿佛被谁紧攥着,她微张着嘴呼吸不顺,“他可有说是谁人领的吗?”
石玉种种地谈叹了口气点点头,“是一个叫艳华的嬷嬷,她在药品签收簿上签的是这个名字。于冬似乎有意将这个消息告诉奴婢。”
仇淑慎苦涩地抽了抽嘴角,“难道说…当时不是圣上下的决定?”
“这个奴婢也不好说…只是现在看来,您被迫堕胎一事并不全是巧合。”石玉皱眉说道。
仇淑慎干硬地点了点头,“只是谁如此狠心,伤害皇家子嗣?”
“要不要奴婢彻查下此事?”石玉问道。
仇淑慎犹豫片刻点点头,“若能及时阻止来人,也能避免有人遭遇同本宫一样的命运。”
石玉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急切地说道:“娘娘,以后您一定还会再怀上哦龙种的!”
仇淑慎疲惫地摇摇头,“本宫虽只是个女人,但自己自己的肚子该大不该大,应该还是有其掌控力的,本宫不愿再为圣上诞下子嗣了。”
“娘娘…”石玉眼眶微微泛红她垂拉着脑袋小声啜泣着。
反倒要仇淑慎安慰起她来,“好啦别哭了,本宫没事,不就是挨日子嘛。”
“娘娘,奴婢就是觉得仇府对不住您。”石玉被压抑到都敢对仇淑慎提起此事了。
仇淑慎顿了一瞬,目光飘向远方,“本宫好歹姓仇,能为府上做点什么也是我应当的本分,好了你别哭了,不然待会宛儿撞见该为你担心了。”
石玉用力点点头退了出去,她刚退出去就见石宛凑上前,她指着石玉的眼睛惊呼道:“阿姐,你眼眶怎么红了?娘娘不会训斥你了吧?!”
石玉吸了吸鼻子笑出声来,“娘娘怎么会训我?我刚才只是想家了,好啦阿姐没事。”
石宛长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也想家了…我想吃阿娘做的烧腊了,蜡汁炖的土豆我能拌饭吃几大碗,原本我以为进了宫有吃不完的好吃的,谁曾想,这日子过得还不如仇府呢。”
石玉席地而坐从怀里翻出了半块手帕包着的玉米面饼递给了石宛,“这是阿姐上顿省下来的,你啊就把这当蜡汁猪蹄,啃两口!”
石宛咧了咧嘴角做了个鬼脸,她吧唧了一口掉渣的玉米饼,“这根本不是一个味嘛!阿姐你说我长得不算难看,若一辈子都只能当个丫鬟,那也太惨了点吧!若我也能当个娘娘,那该多好!”
石玉被她可爱的模样惹得笑出声来,“我阿妹确实长得好看,但后宫丫鬟这么多,各个都想着飞上枝头呢。”
“我比她们更好看,比她们更机灵!”石宛骄傲地扬起下巴,她把最后一点玉米饼整个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跳着跑了出去,“不在这做白日梦啦,我去打水。”
石玉望着石宛的背影,心头总算荡起一阵温暖,但短暂的温情只是片刻,转而她的思绪就又被无数纠结痛苦占据,她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出伤害仇淑慎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