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喜欢？还是说各个都喜欢想都带走？只要你开口，朕都答应。”文兖边说边灌了一大口鹿心血。
仇轩微张着嘴，他硬着头皮环顾了一圈眼前的女人，心底有块石头持续落空，他心如明镜，知道文兖已经不信任他了。
即便自己为了这个国家肝脑涂地鞠躬尽瘁，只因与仇家联姻，便败了他的全部功劳，仇轩莫名觉得可笑，“那就她吧。”他干笑着随意指了个女人。
文兖挑了挑眉，高桂英赶忙尖着嗓子奉承道：“仇将军好眼光，她啊是当朝侍郎侍妾之女，虽然出身卑微，但是个教养好的，来，云染。”
被挑中的女孩荣辱不惊，迈着莲花碎步走上前欠身行礼，“奴婢云染见过圣上，见过仇将军。”
文兖满意的点点头，“把鹿心血喝了，朕也不多留你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仇轩生硬着灌下鹿心血，转身就走。
云染转了转眼珠，作揖后退了三步才跟上仇轩的步伐。
高桂英甩了甩浮尘，其余女子便主动离开，他跪在文兖脚边讨好的问道：“爷，您说仇轩到底图啥呢？”
文兖眼睛眯了眯摇摇头，“人活在世必然图一样，不是财便是色，可唯独他，让人捉摸不透，若他对女人也没有过多的念想，朕真该考虑考虑该不该继续任命于他了。”
高桂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是，仇将军严于律己，可就怕剑走偏锋，爷您放心，那丫头是奴才亲自调教出来的，机灵的很，有点风吹草动，咱全都尽收眼底。”
文兖应了一声拿起奏折开始批阅，“希望如此吧。”
高桂英瞥了眼已经空碗的鹿心血问道：“爷，今晚唤谁来侍寝？”
文兖笔触一顿，“朕记得这次选进来的秀女有一人气质佳，是…太尉之女？”
高桂英眼珠滴溜转了几圈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奴才记得，太尉之女名叫刘绮菱。”
文兖点着笔墨垂着眼眸应了一声。
高桂英脸上飘过一抹难色，迟疑了片刻还是磕了个头，道：“…嗻。”
与此同时，仇轩已经跨上了马，他斜了眼仍端着身子迈着小碎步费力跟着自己的女人冷哼一声，“你自由了，想去哪去哪。”
云染擦了擦额角的吸汗，唤道：“仇将军，奴婢是圣上赏给您的，您去哪奴婢去哪。”
仇轩夹了夹马肚子，“那你便跟上。”
“仇将军！”云染虽然提高了些许音量，但声音和蚊子仍没啥区别。
仇轩摇摇头，提高了速度，不一会，身后迈着小碎步的女人就不见了身影，他刚毅的嘴角这才稍微有点弧度。
“无用的女人。”仇轩倒是怀念起战场上的步兵了，无论他骑马跑多块，步兵举着枪穿着铠甲都能跟上他。
回到府邸门口，仇轩环顾着周围如往常宁静，他这才步入家门。
“唉…”仇轩坐在榻边揉着太阳穴连声叹息。
刘氏端了杯参茶上前，她扣着茶杯深吸了口气换上了体贴的笑：“将军，何事如此忧愁？”
仇轩瞥了眼刘氏，将今日御书房内发生的事告诉了刘氏。
刘氏垂拉着眼角，让人看不出她心中思索着什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刘氏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既然是圣上赐的，你更应该带回来了，若圣上圣上定会龙颜大怒，将军您听臣妾的，将那女孩带回来吧。”
“妇人之仁，你真以为她是赏赐？”仇轩不屑地闷哼道，接过参茶一饮而尽。
刘氏手指落空，她试着活动指尖，脸上的神情变得寂寥，“臣妾再愚钝也知道，她是圣上派来暗中观察你的细作，可那又如何？难道任她自生自灭就是万全之策？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若从她嘴里说出些不利于你的言论，圣上不更有理由处置你了吗？”
仇轩皱眉思索片刻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将她接回来，您好生对她，女人心敏感脆弱着呢，若日后真能感化她，再生个一儿半女的，也是壮大了仇家香火。”刘氏苍白的笑道。
“圣上选的人，能轻易被感化？”仇轩半眯着眼冷笑了一声。
刘氏悠然地接过茶杯放在桌上，“那便将她关起来，赐个莫须有的病，难产、思乡郁结，人进了仇府，总比放任她不管办法多得多。”
仇轩顿了一瞬，他似乎没想过这等残忍的话会从刘氏嘴里说出，平静的夜，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才发觉，仇轩竟然丝毫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仇轩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游荡着，他搓了搓肩膀摇摇头，以前的他总想着只要鞠躬尽瘁便能得到圣宠，为此他放弃了家庭，放弃了亲情，他将战场视作家，将将士们视作最亲近的人，可如今他已经将兵权交出去了，仍没换来圣上的信任，嫡女出嫁后，他甚至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仇将军？”一个细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仇轩转身，云染泪眼婆娑的站在他身后，呼出的哈气朦胧了俩人之间的距离，云染拎起裙摆小跑着扑进他怀中，胆怯地啜泣着，“奴婢以为，您真的不要奴婢了…”
仇轩有些晕眩，他双手都无处可放，仇轩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开口出声：“莫哭了。”
云染洗了洗通红的鼻子，粉拳打在他胸膛，“仇将军，您答应奴婢，以后不这般吓唬奴婢，奴婢便不哭了。”
刘氏一直以来温柔懂事很少对自己索求什么，儿女们的哭闹他更不过问，说起来威严的仇轩还真没耐心的和女人打过交道。
“你…行了，跟我走。”仇轩叹了口气小心的挣脱云染柔软的怀抱。
云染擦了擦眼角的泪，乖巧的跟在他身后，没走几步，她扯了扯仇轩的衣摆，“仇将军，奴婢走不动了。”她说着伸出脚让仇轩看，“您看，奴婢的鞋都破了。”
仇轩只是瞥了眼赶忙别过头，心脏漏跳了几拍，他皱皱眉，“马牵回去了，你再忍忍。”
云染噘着嘴跳到他跟前，揉着他的衣角小声呢喃道：“将军，您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您背奴婢吧？”
仇轩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他僵硬着身子顿了一瞬，“上来吧。”
云染抿着嘴跳上了他的背，“仇将军，您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