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水面之下,期待所有一切终化为无。”机械的女声毫无感情波动地复述着药无医消散前所说的话。
女声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待次数变多后,她所表达的情绪突然有了些起伏,所复述的话亦变了另一个模样:“我们,在水面之下,为人所不知地生老病死,所期待的无非是保持一直沉默的权利。”
“权利…公正……”
女声似乎只懂得复述,在脱离复述的文本只由自己讲述时声音便愈来愈微弱,最后终化成无。
但女声又似猛地想起什么,机械冰冷的声音瞬间切换成如泣如诉,咿咿呀呀地又唱了起来:“君停步,听妾语。去年庚子腊月五,有妇生吞郎君骨,跪地迎宾仰天哭,逢人便道此身苦。
苦如何,生没用,志难酬,死后也落是非窠。只盼君续少年事,却也怕,试手补天终去也,空留白头乐无求。”
“这是九儿第几次发疯?”女声依旧唱着,而在她之外的不远处有站着的一黄衣少年朝身后的人问询。
“禀殿下,这首词,应九公主已经是第五次唱了”在少年身后的太监掐着嗓子回道“九公主自从知道复制体的存在后,便诸事不做,只抱着小殿下…唱歌。可怜的小殿下,生母被九公主……”
“嗯?”
黄衣少年听到太监回话中带着“小殿下”三字,立马赐给太监一瞥。
“求殿下恕罪,奴才,奴才不是有意提起小殿下的…”太监被少年冰冷的一眼看得身体瞬间发寒,不自主地跪倒在地,朝地猛砸着脑袋。
待太监的脑门上被砸出来数道清晰可见的紫色血痕时,黄衣少年才松了口,闲适道“错不在你,起身吧。”
“求殿下饶命!”
太监被少年放过,却没有变得轻松,反而将自己脑袋敲击地面的力道变得更大了点,十分紧张地求着少年。
“啧,你觉得你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我要你的命吗?”
黄衣少年见太监奴颜屈膝的模样,颇为不屑,抬起脸来朝太监处冷哼了一声,便朝歌唱女声的相反处走去。
在那里立着数十个样貌各异且身着奇装异服的人偶,而在这几个人偶之外,还立着有相同衣饰,容貌也别无分别的各类人偶。
在那些人偶的身上,带着黄纸红字,上书着名姓。
药所生、药作友、药得顺……
药无医。
少年在写着“药无医”三字的人偶前停下,仔细地看着人偶脸上剥落下来得碎片,陷入沉思。
“太子殿下好像很费解?”在少年身后突然响起来一软糯的女声“似乎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高婉月,该明白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我只是不明白药无医他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我的?而且到底是怎么猜到最后结局的?他口中的帝王之术到底又是什么?”
“这谁知道呢?”软糯的女声幸灾乐祸道“大概是你讲述方式有问题,让他看出来其中的破绽。”
“是吗?”少年笑了笑“那就重新换个方式去讲。用一个让你我都会后悔的方式来串联整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