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闻言轻声回道:“明阳殿下说笑了。”萧素宁听闻一本正经地说道:“钰殿下此言差矣,殿下琴艺好唱的也好,以后得空了还请指教一二。”赵钰见萧素宁如此客气连忙回道:“指教不敢当,殿下过谦了。”
一旁的苏锦行见他二人你来我往满口客套话,他心中大致猜出萧素宁之所以套近乎是想从赵钰口中问些什么,只是他俩对话时靠的太近,从苏锦行这里看来很是暧昧,看的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赵钰姿态儒雅从容,举手投足尽是大家风范,他与萧素宁谈笑之间眼神变得温柔细腻,犹如三月春水缓缓而过,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萧素宁未必清楚,但苏锦行见了却十分清楚,他一个上前不动声色地将萧素宁护在身侧,赵钰见了神色略有不悦但很快便换作一张笑颜说道:“这位可是明阳殿下的凤妃,方才在下只顾和殿下谈笑还未向凤妃打声招呼,真是失礼了。”
“钰殿下客气,你们相谈不必在意我。”苏锦行说话时一张俊颜没有半分笑意,赵钰见他没什么好脸色,冷声回道:“如何能不在意凤妃殿下,在下如今沦为赵国质子有些不中听的话也不想藏着掖着,在下可是听闻凤妃来自秦国,不瞒明阳殿下其实我曾向父皇建议取消桃城议事,收紧兵力全力抗秦,可是父皇最终还是听信了丞相的建议,而我这个提议收紧兵力抗秦之人却成了送来月国的人质,但愿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自然是正确的。”苏锦行沉声回道,赵钰冷笑一声道:“怎么?凤妃殿下是想让在下看一场秦国人叛秦的好戏不成?月国与我赵国曾有结盟自然可以信得过,只是这次月国与秦联姻又与我赵国结盟抗秦这手段太过“高明”,只可惜我如今身在月国不能亲眼看看收到密折的父皇是何表情,想来他老人家应该是后悔不曾听我一言。”
苏锦行闻言说道:“天下乃百姓之天下,秦毁约在先又扰五国安宁,百姓不安则国不安,在下身为秦国人却也是天下百姓的一员,为天下而叛秦有何不可?”赵钰听完微微一愣,转而说道:“好久没听人说起“天下大同,人人为公”这句话了,凤妃殿下如何行之,在下拭目以待。”
“好。”苏锦行回完,萧素宁接道:“钰殿下,此次赵国如此大动作的召集桃城议事恐怕不是各守边疆这么简单吧?”萧素宁问完,赵钰摇了摇头道:“在下也不知道父皇此举寓意何为,只是听丞相说起抗秦不是长久之计,边疆安危为破才止,这个“破”是何意我也不太明白,你们只有去了桃城才会知道。”
“这样啊,”萧素宁微微蹙眉道:“看来我只能亲自去桃城一趟了。”说完她重展笑颜道:“现下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叨扰钰殿下了,我也不瞒钰殿下,其实我俩是翻墙进来的,钰殿下身边没个护卫实在不安全,等我回去就派几个护卫过来。”
“你…这就走了?不再多坐一会吗?”赵钰话语间满是不舍之情,萧素宁轻笑道:“不了不了,要是被送饭的女官发现我在这里还不知道要跟我母君告多少状呢!锦行,走吧。”萧素宁一声招呼,苏锦行跟了过去,走了几步萧素宁回头望去见赵钰还在望向她这里,她摆了摆手道:“我还会再来看你的,我俩有琴音之约,我不会忘。”说完,她和苏锦行一个轻功出了别院。
他二人离开后,竹林里传来一阵微风,微风过后一身着青绿色劲装的男子单膝跪在赵钰面前,“钰殿下。”赵钰低眸看了他一眼道:“查的怎么样了?”男子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信道:“苏锦行的身份已经查实,请殿下过目。”赵钰接过信后,男子又道:“苏锦行功力深厚,恐怕已经察觉到属下的存在,属下需不需要撤离?”赵钰闻言说道:“不必,月国有“影门”在,我还是很安全的,更何况他们并没有说我不能有自己人。”
“是。”那人说完,赵钰坐下来摊开密信,密信上不过寥寥数语,赵钰在看到最后一段时低声说了句,“也不过如此。”
萧素宁和苏锦行离开别院后,苏锦行朝萧素宁说道:“那个赵钰身边有个高手在,这事要不要报给陛下?”萧素宁摇了摇头,“不用,月城有“影门”守着,他的人能进的来说明我母君已经默许了,赵国现在和我们是一个战线上的人,赵钰那厮也是狡诈,虽然没有明着说些什么但是我也猜出了一二。”
苏锦行听完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萧素宁见了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不问问我猜到什么了吗?”苏锦行摇了摇头道:“虽然我表明心迹,但始终身份特殊,素宁不说我便不问。”
“你这个人好生无趣。”萧素宁皱着眉头说完,苏锦行反而笑了笑道:“无趣的人想请殿下吃点好的,殿下愿不愿意前往?”
“吃点好的?你不说我都不觉得饿,现在只觉得好饿,你说的好吃的在哪里!”萧素宁两眼放光,一副可以吃下一整头牛的架势,苏锦行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院落说道,“如果我没看错哪里应该是女帝的膳房,殿下在这等等我去去就来。”苏锦行说完人已朝着那个院落走去,不一会他就拿了两个油包过来,腰间还别了一壶酒,“素宁,我们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加个餐。”
萧素宁和苏锦行找了一处僻静的凉亭解决了早饭,二人酒足饭饱以后,萧素宁脸颊微红地哼起了小曲,“人生在世须尽欢,美酒佳肴莫辜负,年少轻狂,春风得意,莫负好时光。”苏锦行看着萧素宁哼着小曲的模样脸上满是笑意,而这时萧素宁回头望向他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五国要对秦不利你当如何?”萧素宁的眼眸似有微光闪过,苏锦行望着她轻声回道:“自当与君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