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宁从屋内出来后守在屋外的苏锦行迎了过去,与他一同前去的还有萧雪柔和叶君卿,叶君卿走到她面前问道:“如何?”萧素宁看着他点了点头道:““那件事”我大致已经清楚,此事我要先回禀母君才能与你们细说。”
萧素宁说完朝着两边的侍卫说道:“里面的人给我小心看好了,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诺。”
两旁的侍卫回完布阵围住了酒馆的外围,萧素宁一行人则骑上马回了月城,进入月城后萧素宁独自前往皇宫,剩下的人去往公主府。
一路上萧雪柔十分好奇地偷偷打量着苏锦行,她眼中身着淡蓝色锦袍的苏锦行看起来很是潇洒,只是神情间有些憔悴,看起来心事重重。
萧雪柔回忆起萧素宁信中提及“母君为吾挑选之凤妃姓苏名锦行,吾甚是不喜,只盼母君能早日收回圣命。”再看苏锦行现在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萧雪柔瞬间同情起苏锦行来,她正欲开口关心几句,一旁的叶君卿先她一步问道:“末将见苏大人神情憔悴,大人可有什么心事?”
苏锦行听闻微微摇了摇头道:“有劳阁下关心,在下只是昨夜没有睡好而已并不大碍。”苏锦行回完萧雪柔接道:“苏大人可是因为明阳没有睡好?”萧雪柔话落苏锦行面色一滞,过了片刻他才答道:“与殿下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
萧雪柔明锐地察觉到苏锦行表情的变化轻声安抚道:“苏大人,明阳心直口快外冷心热,有些时候是固执了一些,但你跟她好好说她不会不讲理的。”苏锦行听闻轻轻摇了摇头道:“有劳阁下费心了,此事确实与殿下无关。”
苏锦行在萧雪柔这句话落之时,他的心亦沉到了谷底,万事万物皆有理,唯独“情”无道理可讲。苏锦行清楚自己对萧素宁的感情是喜欢,是守护,是想要一生一世长相厮守,可是萧素宁…她的心却不在他这里。
人可以逼另一个人交出钱财,却无法逼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交出“真心”。
“千金易得,人心难求。”
这天底下最难得的是“人心”,最难揣测的是“命运”,就好像人的一生都在向前,选择的开始就是失去的开始,苏锦行亦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从未想过放弃。
他所追寻的一切哪怕燃尽一生,也要坚守到底。
一行人回到公主府后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萧雪柔绣起女红打发时间,叶君卿与苏锦行坐在一个凉亭里布阵走棋,他们走的是叶君卿从齐国带来的“弈棋”。
“弈棋”又被称为“齐棋”,与月的沙盘对弈不同,“弈棋”只要有棋子,画个河道在哪里都能下,“弈棋”的棋子分为红白两色,其中棋子分为“卒役”“士兵”“刺客”“战车”“骑兵”“将军”“统帅”“护卫”八个兵种,两边各二十个棋子,以“将死”、“困毙”、“认输”、“暗杀”为胜。
苏锦行和叶君卿布好棋后,边下棋边闲聊起来。“苏大人,末将听明阳殿下说起大人是秦国人?”叶君卿话落苏锦行接道:“在下未与素宁成婚之前确是秦国人,不知将军何意?”叶君卿手握卒役的旗子低声回道:“没有何意,只是不怎么喜欢秦国人而已,走卒。”叶君卿棋子落下之时带了几分力道,苏锦行见了淡然回道:“国乱则百姓苦,国泰则百姓安,卒兵将帅各事其主,于公于私都不该将一国的仇恨放在百姓身上,将军以为如何?”
叶君卿闻声回道:“既为国之民,食君之禄,受君之托,为国捐躯亦是理所应当,其中百姓背负骂名亦是在所难免,苏大人未免小题大做。”叶君卿说完,苏锦行落下“士兵”的棋子接道:“国与国,民与民,皆为天下人,既同为天下人又岂有恨天下人的道理?”
“天下人?你我非一国之民何来天下人?”叶君卿落下“士兵”棋子回道,苏锦行听完走了一步“骑兵”答道:“当今十二国于先秦时乃一国之民,后崩于魏晋之时,于一国分崩离析至十二国已有百年之久,如今局势叶将军就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端倪?”叶君卿推了一步“战车”低声回道:“还请苏大人指教。”苏锦行走了一步“战车”淡然说道:“十二国现在的局势不比百年之前,百年前各国初建,彼此知根知底相互间都有所退让,当时诸国实行的主要国策也以休养生息改善民生为首选,将军在回头看看现今的局势,各国扩充军备边境摩擦不断,先不说远的燕国楚国,就说秦国,将军只看到秦国与齐国边境摩擦不断,实则秦国与月国、梁国、韩国和赵国边境都时有摩擦,不相瞒将军,在下便是秦国皇帝为了安抚边境而送来的“和亲”之人。”
““和亲”?可大人不是与明阳殿下“指腹为婚”的吗?”叶君卿话落拿掉了苏锦行一颗“卒役”棋子,苏锦行看着被他拿掉的那颗“卒役”棋子轻声回道:“在君主面前所有人都是他们的棋子,何来的“指腹为婚”?在下不过是秦国皇帝博弈时觉得可以用上一用的一颗“弃子”而已,所以将军放心,身为“弃子”的在下是不会给月国还有齐国造成任何威胁。”
叶君卿闻言沉默了一阵回道:“若他日,月国攻打秦国,苏大人当如何?”苏锦行拿去叶君卿一颗“骑兵”后回道:“在下既然与素宁成婚从此往后便是月国子民,若月国征战秦国,只要女帝令下我愿身先士卒,所向摧破。”
“好!若真有这么一天,齐国定也与秦国开战,到那时末将与你并肩而行!”直到这句话落,叶君卿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笑意,这时萧雪柔急匆匆地跑过来道:“不好了,明阳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