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皮,审配是一直闷闷不乐,在家中足足待了五日方才出门散散心去。
走到南皮最好的酒楼,审配点了半斤从东莱运来的烈酒,五粮液外加两斤羊肉。
自己独坐靠窗一方,看着闹市熙熙攘攘,不由举起酒杯把烈酒一饮而尽。
“不亏是好酒,这烈酒使人大脑沉醉,不想烦恼之事,倒也快哉!”
“正南兄!没想到能在此遇到你。”
审配刚低声喃喃完,两位文人打扮的儒士却刚好走到面前。
“元皓兄,沮授兄!你二人怎会来此?”
此二人是谁呢?
正是田丰、沮授两人。
“听闻正南兄惹到了主公,我本想前去探望,谁知你家家仆说你闭屋不出,我也就打消念头。”
“今元皓回南皮处理事物,我邀他借地畅饮,天下士人皆知,这东莱所产美酒如同天上而来,而这东莱美酒,又只有此酒楼有售,故我两人来此。”
“原来如此!”听到沮授的解释,审配点了点头,然后道:“今我们难得遇到,不如就一起喝上几杯。”
田丰、沮授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笑了笑,“正有此意!”
说罢,审配赶紧叫小二添碗加筷,又命端来五粮液一坛外加羊肉五斤。
看这阵势,是要不醉不归啊!
田丰、沮授二人坐下,三人开始对酒当歌,吃肉喝酒,看似表面快哉,实则内心忧愁。
也不知吃了多久,审配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们知晓陈宫几日前,面见过主公吧?”
沮授道:“已经听闻,据说你被调遣回来就是因为极力反对此事。”
“哎!”像是说到审配伤心处,又是一杯满酒下肚,“主公听信小人谗言,却听不得忠言逆耳,审配实在……心寒啊。”
“又是郭图?”
沮授气得差点跳脚,怒声道:“这郭图一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我叫主公从并州出发,趁着董卓和马腾交战之际,率领大军攻打长安迎回汉帝,好挟天子以令不臣。”
“便是郭图这等小人告之主公全力和公孙瓒开战。”
“已至此计前功尽弃。”
“沮授兄,你难道不气吗?”或许是酒精上头,审配动作举止缥缈,故意拉扯着低嗓道:“如今主公叫你守着这南皮,却不知沮授兄文韬谋略于九州,区区此地,岂不大材小用?”
“哎!”沮授一声长叹:“主公不愿听取我等意见,反而对郭图这等鼠辈言听计从,我看我等……以后不是死在流言阴谋之下,就是死在这等人嘴下。”
“真与其这样,我们不如另则良主?”见审配、沮授两人那忧郁样子,田丰性子本来就直,于是直接扔出他们想说,又没说出来的话。
“可这天下,谁又不是袁绍呢?”
沮授一句话,让其他两人集体沉默一番。
是啊!
连同四世三公的袁绍都是这般德行,那其他诸侯又如何?说不定还当不得袁绍之流。
“公孙瓒、曹操、吕布如何?”田丰想了想,当今天下也就这几人威名不错。
“公孙瓒,看似势不可挡,实则匹夫一个,难成大器。”
“曹操倒听闻他爱天下贤才,可他谋士如云,更有荀彧、戏志才、郭嘉这等大才,我等若去,怕也难有出头之日。”
抓起一片羊肉咀嚼,沮授接着道:“至于吕布之流,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莽夫,我等便别想此人了。”
沮授所言,田丰也觉得如此,可现在诸侯已经说得差不多,看这情况,还不如待在袁绍处。
“这周围诸侯皆不入流,我等何去何从?”
似乎这就是现状,三人就暂时沉默下来,足足过了好一阵,审配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神中透露着金光,说道:“还有一人。”
“是谁?”田丰、沮授一同问道。
“青州陈阳!”
“陈阳……”田丰闪过一丝犹豫,“此人我没深入了解,不过倒也听过一二。”
“此人不过一年时间便拿下青州、三韩,据说他还胆识过人,民间留得传言,叫文能谋天下,武能定乾坤。”
“这些还不止,”审配补充道:“这几日我虽在家中,但是对此人研究却是不少。”
“据我了解,陈阳得辽东、青州之后,民心所向,他治下百姓粮多钱足,可以做到夜不闭户的景象。”
“以至于如今九州大地,无数百姓往东莱而去,如今东莱郡城人口已经达到三十万,比起长安也是不逞多让。”
“而且最关键一点,听说陈阳此人对待下属没有上下之分,反而以兄弟相称,任何人只要纳谏,不管对错,他都会悉心听取。”
“同时,陈阳手下猛将如云,奈何谋士稀缺,若……我等前去,说不得满腹经纶就有得发挥的地方了。”
“这……”沮授认真思量了一番,“这些你又从何处听说?”
审配道:“我家哥哥因为做起海盐生意,所以很早便举家搬到东莱生活,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我家哥哥身性寡言,能得他这般赞叹之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
审配的哥哥沮授曾经倒也见过一回,他哥哥虽看似寡言,其实智慧颇高。
所以,这点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于是道:“那我等便前去青州先看看此人,若真是贤主,我等便辅之,若市野流传夸大,我等便弃他之,回归这山野间,再也不问这天下事。”
“可行!”田丰道:“我田家在这南皮也算大家,若我直接前去,怕会给家人带来灭顶之灾,不若你两人先前往查看,若行之,那我开始谋划家族迁移,到那时再和两位共事。”
“好!”
三人酒杯端起,深深呼吸,慢慢才把白酒饮尽。
“此次一别,我三人便要离开这冀州之地,若要在踏回来,不知几何啊!”
一番感叹,三人就此分别。
田丰一人走出酒楼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照样该干嘛干嘛。而审配、沮授两人却以最快速度收拾起行李,摸出南皮城之后径直朝着南方驾马而去。
……
青州北海国。
陈阳、陈宫一行已经回来好一段时间。
现在战事暂时停止,陈阳心中一番谋划也准备前去实施。
“这水军真有如此重要吗?”
站着城楼上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城市,陈宫对陈阳问道。
陈阳淡淡笑道:“叔叔,我大汉九州看似巨大,其实在这世界却如沧海一叶,便说眼前吧,三韩以东,有倭国,倭国有一座大银山,若是我能得之,那我便由数不尽的白银。”
“扬州以东,有东夷,东夷以南,有群沙之岛,据说那巨大岛上有各种香料水果,若我能得之,那百姓生活质量便更能上一层楼。”
“这些不过眼前,还有很多很多陆地我们没有发现,而这些,只有水军能够完成……”
面对陈阳颠覆三观的知识,陈宫虽好奇,但又按捺住内心,只是说道:“子若若是想做,那遍放手去做,青州有叔叔镇守,定叫你后背无忧。”
陈阳对陈宫鞠了一躬,“子若多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