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是A市最好的大学,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学。所以校停车场有很多很拉风的豪车,是件很正常的事。看着这些车,不由得想起十八岁那年,自己和言诺,手挽手在路边等着暖暖和顾堇年一起从停车场将车开出来,然后我同暖暖一车,言诺和顾堇年一车。
我们一起开车去很远的地方,有一次我们竟然走走停停,开到了海南省。有很多的恋人们,在那里拍摄婚纱照,我看到新娘穿着白色的纱裙,笑容可掬地看着身边的新郎,那一幕我的心都要暖化了。
我们要走的时候,言诺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阿凉,以后我们也来这里拍婚纱照好不好?”隔着潮湿的空气,这句含义很深的话被氤氲得格外撩人心弦。这种奇妙的感觉,抹杀掉了我之前要离开海南浓浓的惆怅感。
年少时的人们,总是爱得毫无保留、肆无忌惮。我对言诺就是这样,我爱他,除了他我谁都不要。是啊,谁也不要。
“何泽,你让他们散了吧。”我看着围在身边的黑衣保镖们,实在是很头痛。何泽眉头一皱,显然十分为难,他肯定是想到我在法国经历的那些事,毕竟我都是最令人放心不下的那一个。
我笑着跟他解释道:“A大很安全”他这才肯让我甩掉那些扎眼的黑衣人,一个人闲逛。
九月夏末,阳光尚好,微风不燥。在这样好的日子里,我一个人沿着记忆中的路,逛完了整个A大。可能是一身职业装打扮的原因,一路上总是有学生向我侧目。毕竟,我与她们也算是年纪相仿,却打扮得如此“老气”,她们一定都在心里偷笑吧。
我不知道的是,在校美术馆最显眼的位置,有一幅我的肖像画。作者画工极妙,与我当年的模样丝毫不差。这肯定不是当年画的,因为画框上的日期是二零
一零年十一月九日。是我在A大毕业那年的生日,如果我从A大顺利毕业的话……
2007年
A市的冬天,就在我们玩玩闹闹中到来了。寒冷的天气里,人们总是格外慵懒。室外寒风呼啸,树木萧条。
暖暖决定要在唯一不用与寒冷天气亲密接触的宿舍,窝上一个冬天。我虽然嘲笑她没有骨气,但很快还是附议了。这种鬼天气,三天一下雪,两天一刮风的,北极熊才会出去玩。
第二天,四个“北极熊”齐唰唰地出现在了A大附近的麻辣烫店。这样冷的天气好死不死是顾堇年的生日,身为好哥们的言诺提议出来庆祝。我当然是言诺在哪就誓死跟随的那种,而暖暖则八成是为了顾堇年。她对顾堇年的那种特殊的感情,恐怕只有顾堇年本人看不出来。
我们刚来A大的时候,暖暖就和我说过,她在大学里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并不惊讶这是她唯一的心愿,毕竟她从一出生就拥有了很多人包括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条件。我惊讶的是,她能忍着一直不说。像她这样明朗的人,从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可是喜欢顾念堇这件事,直到我离开她都没有说。
桌上冒着腾腾的热气,我们每个人都被辣得脸蛋红扑扑的。我看着旁边的言诺因吃不了辣猛灌水的模样,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声轻笑被言诺听到了,换来了他在我脑袋上的一记暴击。我撇了撇嘴,委屈地申诉。
“吃不了辣,还要定在麻辣烫店聚会,店是你定的吧?”
“嗯,堇年喜欢这家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以确保对面玩得正开心的两个人听不见我们的交谈。原来谁都不知道,言诺这个人为了朋友可以付出很多。我好想问他,我过生日的时候,会为我准备什么生日礼物。而事实上,我真的问出口了。
“你有想好的东西了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澄澈、无害,我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一刻我又爱他多了一分。言诺喜欢画画,而且画得还不是一般得好。我精明的小脑瓜转了转,决定要一份千金难买的生日礼物。
“在我毕业那年的生日,送我一幅你的亲笔画吧。画什么我不管,你可以画些你喜欢的,只要这画是你画的就好……”
言诺迟疑地望着我,狭小的麻辣烫店里水雾萦绕。良久,他转过身去,清了清嗓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