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空中打了几个圈,蜂拥而至的子弹彻底结束了它作为一辆车的旅途。在落地后,它不负众望地爆炸了。我刚勉强爬起身来,就差点被热浪熏倒在地上。
重机枪子弹扫射在它的残骸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但这并足以保护我们,阻挡敌人的视线。子弹穿过透着光的弹孔落在身边的地上,混凝土地面被打出了一个个小坑,但离我们仍有一段距离。
我站起来,看了眼摔落在几米外的幽灵,只是安静地躺在那。我冲过去将她翻了过来,还好,还活着。
该死,这下她该怎么办!
我犹豫了下,抓住她背后的提手一用力,将她横着背在了背上。没想到,和她较小的外形不同,她出乎意料地重,就像背着一个大铁块一样。
对不起,我要是死在这里了,不要怪我。
“快,蹲下!到我后面来!”虎冲了过来,护在我们前面。一块方形金属盾牌附着在他的右手臂上,堪堪护住了他的身体。
子弹在越过了汽车残骸的阻碍后,翻滚着撞在了盾上,发出通通的轻响。虎闷哼一声,身形微晃,很快稳住了。我躲在他的身后,蹲着跑到机枪的下方,快到了航站楼。还好在看到机枪后,车仍开了一段距离,让我们足够接近航站楼,这才有机会逃到机枪的射击死角。
狼在朝我们招手:“这边!”他靠在一扇玻璃门外的墙上,准确的说是躲在门外。看样子里面像是个候机厅,资料之前也提到,这里并不是军用机场,而是军民两用的机场。
玻璃制的候机厅大门已经都变成了一地碎片,屋里大栓的枪声一直不停,我都有点担心狼身后的墙会不会被打穿。几个士兵一边开枪一边朝门口移动,狼找准机会探出身,一梭子打倒了两个。
剩下的士兵立刻蹲了下来,躲在椅子后面朝狼疯狂开枪,把他逼了回去。
我在墙边放下幽灵,她的气管里发出了轻轻的声音,像是要醒了。
“让开点,我来。”我拍了拍狼,“我有点没耐心了。”
“你干什么!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还没等狼说话,虎已经面带愠色呵斥我。
“没事,让他来试试。”狼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
为什么还不能把那群扰乱我生活的东西给干掉,还要有这些麻烦事。我已经开始烦躁起来了。
快点,快点把这件事解决了吧,我暗暗对自己说。
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我无视子弹打在金属门框上溅起的火花,举着枪踩着玻璃渣快速冲进了门里。
“砰砰砰!”我用一个短点射将打倒了疯狂开火的布朗宁轻机枪手,狼跟在我后面,用冲锋枪打倒了之前躲在椅子后面的士兵。
左边应该还有一个,我心里默念着,将枪口转向了右边,连开几枪将一个柜台后面的敌人吓得躲了回去。几颗子弹打在了胸前的护甲上,我被冲击力震得生疼,持枪的手差点松了开来。
身后想起了通通通通通的机枪声,佩切涅格通用机枪的火力轻松压制了这群失去了轻机枪的步兵。我借机往前走了几步,将躲在前面椅子后面的敌人从上往下打死。
在被压制后,几个敌人开始往逃生通道撤离,但被虎钉在了原地,另外几个从掩体后伸出枪尝试还击。我和狼从大厅两侧往他们移动。
我心里知道,虎这样浪费子弹的压制持续不了多久,很快,虎就开始用短点射代替长点射。敌人趁这个时候探身拿过了死去同僚手中的轻机枪。
“掩护我!”拿到枪的敌人喊道。
几个人都同时从掩体后开火,子弹离虎很近,溅起的碎砖擦伤了虎的脸,血流了下来。虎毫不动摇,打中了一个敌人的腰,他倒在地上不住呻吟。
我也打倒了一个敌人,在打空弹匣后,拿到轻机枪的敌人从掩体后站了起来。我将枪往后一甩,用手臂把右侧腰间插着的霰弹枪压下来,腋下夹住枪托,枪口对准前方。
“砰!”一声爆响后,他如同被一台压路机撞在了胸口,向后飞了出去,鲜血染红了污浊不堪的瓷砖地面。
“快跑!”同伴的惨状彻底击垮了他们的勇气,但恐惧也敌不过9毫米子弹。狼将剩下几个逃亡楼梯的敌人一一打倒在地。
看了一圈,确认没有威胁后,我突然发现右上角的数字变成了5.1%
但比这变化有更重要的事。我不满地对狼说:“他们都放弃抵抗了吧?”
“他们会逃回去,告诉指挥部这边被突破的。”狼认真地看着我说,“这和大规模撤退不一样,你要分清楚。”
虎插了一句:“还好是被地狱影响的战士,斗志都比较弱。要是天堂影响的战士,我每次都不忍心让那些勇猛的战士这样毫无意义地死去。”
我忍不住问:“地狱影响?这还有区别吗?”
“对,地狱和天堂这两个势力在入侵的时候都是先操纵上层人士,然后通过媒体和流行文化来散布大规模的精神暗示和概念植入来让接下来的世界裂缝和战争在内变得‘合理’。社会学和心理学可是完全不受科技限制的制约的。所以这样的大规模洗脑都会有很强的势力特色,地狱的影响就会让士兵们的斗志稍微低点,但是会更加狡猾。天堂的就会让他们变得很狂热。”
我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这时,幽灵扶着门框,一手捂着头出现在了候机厅的门外。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我旁边的椅子,瘫倒在椅背上。
“谢谢。”
声音好小,我是听错了吗?
我看向了她,她用后脑勺对着我,一点都不像是在对我说话。她朝狼抱怨:“我说,你们首先应该做的不是确认下伤员的情况吗?怎么就自顾自地先冲进去了?”什么嘛,果然是出现幻觉了。
“你怎么样?”狼也坐了下来,问道。
“跑了下自检程序,没什么问题。”幽灵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样子很像脑震荡了。”
“我说了没事了,谁才是医疗兵来着狼医生?再说我根本不可能脑震荡吧。”
在狼和幽灵说话的同时,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三角桶状物体。
虎将它的三角形头部在自己手上压住,然后在显示屏上输入了几个数字,过了一会,从底部掉出了一颗小小的胶囊。虎将它捏碎,许多像碎片一样的东西从他手中飞出,在空中飘荡,像是银色又像是蓝色,跟镜子破碎后形状差不多,却看起来柔软了许多,仿佛它们天生如此。它们不停显现着周围环境的样子,柔和地闪烁着,在扩散开来之后消失了。
“要花多少碎片?”狼转过头来,问道。
“用了快速组装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强度,还好,反正平时也不怎么用,我老婆工资也挺高的。”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