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顶级强者之间的战斗已经无法用言语尽情的描述出来,那是对天地规则的极致掌握,是对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的极致理解。
淡蓝色的画面在他们交手的那一刻迸发出刺眼的光亮,伴随着雷霆震怒,整个画面变成惨白一片,犹如整个世界硬生生的在眼前爆炸毁灭一般,画面中除了空无一物的白还是白白,刀剑不可见,鲜血不可见,天不见,地不见。
……
……
下一刻,刺眼的白光缓缓消失。
原来浩浩荡荡的战场死寂一片,无数残肢断臂如潮水般蔓延开来,无边无际,犹如无际草原上的参次不齐的野餐,好像春风一吹,便能开出小花来。
有刀剑破碎,半插入土,指向天空,那里空空如也,没有飞翼妖兽,也没有御剑而行的修行者,无云,也无星。
有风将地上人类战士的头颅吹翻,头颅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滚了几圈,最后停下,那头颅上坚毅的眼睛还未合上。
……
就在陈风和芊芊以为这场战争结束之时,却发现战场的中央,有一个魁梧身影,手中的长刀已经破损,只剩下一根长长铁棍,看上去像是一根结实的竹子。
铁棍的最上方的横截面参差不齐,像是被狗啃过一半。
他魁梧的身躯已经变成常人大小,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像是一汪清泉,有血从数不清的伤口中渗出,流在地上,浸湿了脚下的土地,好像在浇灌什么一般。
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是他还不能死。
因为在他魁梧的身影还未倒下时,有三位敌军摇摇晃晃的从死人堆里爬了起来。
那是幸存的三位敌军战士,他们浑身都是鲜血,甚至铠甲上挂着敌军或友军的内脏。
他们是最如同的敌军战士,就像最普通的野花野草或者桌椅板凳,然而此时此刻,他们却像是黑暗中嗜血的蜘蛛般,互相搀扶着,拿起地上的刀或剑,踉跄着走上前,步履蹒跚就像醉酒的酒鬼。
魁梧身影看了他们三位敌军一眼,身子没有动。
三位敌军已经摇摇晃晃的走到他的身前,大喝一声,因为嗓子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所以他们的大喝更像是在哈气。
有鲜血硬块从他们的口腔中喷出,随之而来的,是三把刀剑和一扇铁盾。
一把剑半插进了魁梧将领的胸口。
一把刀半砍进了魁梧将领的脖颈。
一扇铁盾砸裂了魁梧将领的头骨。
魁梧将领没有动,而是哈哈大笑一声,那极度潇洒,极度快活的笑声。
下一刻,一声宛若天雷般的沉默声响从魁梧将领的身体中炸裂开来,随后炸裂的,是他身前手握武器的三位敌军。
那是四朵淡蓝色的烟花在黑暗中绽放,极尽光华。
随着他们的身体化位齑粉如同冬日飞雪般落地,淡蓝色的画面就此慢慢隐于黑暗之中。
淡蓝色的画面就此悄无声息的显示,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在陈风和芊芊眼前。
陈风紧握芊芊的手一直都未松开,此时此刻,手心中全是冷汗。刚刚那场激烈的大战让陈风说不出话来,芊芊站在一旁,也同样安静的诡异。
就在二人完全恍惚之际,有苍老悠扬的声音突然从黑暗的深处响起。
“王走了,那场战争也随之结束,我在这里守护了千年,本以为会永远的留在这里,直到迎来最后的归途,可不曾想,竟遇到了你们,这……是缘吗?呵呵……我更觉得,是命中注定。”
话音未落,有温暖的烛火突然在四周亮起,陈风这才发现,自己和芊芊深处与一个密室之中。
密室差不多有如同人家的客厅大小,呈圆拱形,看上去就像半圆一般,墙壁都是由黑石砖砌成,上面有繁复的淡蓝色符文,在隐隐约约中闪耀着淡淡的光辉。
在陈风和芊芊的身前,则有一方石座,看上去同样是由黑石砖砌成,质地普通。
而石座之上,竟然有一位枯瘦老者,如同干瘦的柴火一般,身上的长袍似乎已经被岁月侵蚀成丝丝缕缕的破布,身上满是尘埃,看上去就像从坟墓出爬出的干尸,很是恐怖。
然而那巨兽老者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就像阳光照耀下反射着粼粼波光的洁净湖水,如此一来,那脏乱的枯瘦看着竟给人一种干净通透之感。
刚刚那段苍老悠扬的声音,便是从他的口中传出。
陈风和芊芊在同一时间看到那位枯瘦看着,一时之间震惊到难以附加,连惊呼一声都全然抛之脑后,只顾出神。
那枯瘦看着说完话后便安静的看着他们,神情慈爱,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感。
陈风和芊芊愣了许久,缓过神后的陈风立马拉着芊芊上前,像那枯瘦老者恭敬行礼,问道:“请问……前辈如何称呼?”
那枯瘦看着明白身前少年和少女心中的疑惑,微微一笑后回答道:“我名为沧元,刚刚你们二人踏入这密室之时,所见的,乃是太古人魔之战,而我,是那一场战役中,唯一的幸存者。”
陈风和芊芊听闻,不由的极度震惊,太古人魔之战,自他步入修行界后鲜有耳闻,所知甚少,那是一段被人遗忘的历史,对于芊芊来说,也是如此。
“你们可知那太古一战的起源?”沧元连眼前二人神情中满是震惊,如同家中疼爱他们的长者那般笑了笑,如此问道。
沧元的话将二人从出神中拉回现实,看着沧源清澈的神情和温热的笑容,他们觉得心中很是安心和踏实,忍不住感觉亲近了许多。
对于沧元所问,陈风思索片刻,却全然没有在记忆之中找到任何有关太古一战的线索,于是摇了摇头,恭敬的说道:“晚生不知。”
芊芊在陈风身边,也同样行礼,摇头回答。
虽然相比较陈风来说,在修行的道路上,芊芊要走的远很多,可是多半是自学,再远一些的修行界的历史,她跟陈风一样实在有些年轻,因而所知不多。
沧元听闻,微微有些感慨,问道:“那一战,距今也有千万年的岁月,沧海沧田,万物更迭,过往的历史终究属于过往,你们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沧元说着,忍不住抬头看向密室的屋顶,哪里漆黑一片,可他似乎又看到了方面那浩荡壮阔的画面,忍不住紧抿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