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两年过去,夜静修成为了浮洲岛人们心照不宣的被废皇子,只是不知会在何时死去,没人把他当回事。
夜静修经过两年的休养,身体不在像之前那样羸弱,但也好不了哪里去。
这两年他委曲求全,只是为了保住这世上他最后的亲人,虽然北周流域还是战乱频繁,但好在没人为难,凭借舅舅的本事至少暂时没有危险。这也让他松了口气。
前几日夜静修从竹随之口得知,当年祖父还留了一手,祖父早知沈家必有大难,因此创立了衍洲阁,希望能保沈家血脉。
之前都是竹随打理,现在该是交给夜静修之时了。他了解到这是个集情报和暗杀一体的组织。正好最近赶上衍洲阁“招人。”让他熟悉熟悉。
街上纷纷扰扰,一个衣衫褴褛,脸上黑黑的女孩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身上的衣服虽破但却不难看出之前的华丽,自然引起了一群人的注意,他们正准备走上前,却见女孩面前站定了一人,此人衣着虽朴素,却是昂贵的布料,非富即贵。
那人微笑着递给了女孩一袋馒头,“吃吧。”
女孩抬头看着这位公子,眼神闪烁,踌躇不定,她已经好几日没吃饭了,还和裘洛走散了,裘洛生死未知,但是她不能相信任何人。
那人看到她不接,眼底闪过一丝丝惊讶,他没想到这女孩警惕心这么强,他无奈,只能从里面拿出一个馒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却丝毫不影响他动作之优雅。
女孩沉默了半晌,心里微微动容,终于接下了馒头,“谢谢公子,娘亲说过不能无故受恩,”随手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来,“我用此物与公子交换。”
那人好笑的看着女孩,说道:“不用,你这玉佩明显价值不菲,小小馒头就是举手之劳。”说完正准备走。
女孩不由分说的将玉佩塞在他的手里,说了一句:“谢谢。”谢谢你给我的温暖。
沈戈看着手中的玉佩,神色不明,将它揣进了袖里。平静的走到小厮面前,驱车回家。
女孩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狼吞虎咽起来,过了一会,她面前来了一群人,正是刚才在默默观察的那伙人,他们本来看见沈戈还有一丝犹疑,但最终还是输于贪婪。
他们凶神恶煞的看着女孩,一人将手伸向女孩。
女孩眼疾手快的将馒头塞进兜里,狠狠咬了一口壮汉,占着身材矮小灵活钻出了包围圈。
女孩拼命的跑,却不想在转角处被一辆马车撞倒。
马车急停,夜静修被甩了一下,皱了皱眉,风槿立马掀开帘子,下车查看。看见一个小女孩一动不动的躺在路中央。
风槿立马上前查看,将食指放在女孩的鼻前,气若游丝,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有气,不然又是一桩麻烦事。
那群壮汉看了一眼情况,暗自里碎了一口,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见没人理会这个女孩,风槿只好先派人将她送去医馆,处理完之后,风槿回到车上。
夜静修正在看书,听到动静,问道:“如何了?”
风槿回道:“没什么事,不知从哪跑出来个小女孩,奴已将她送去医馆。”
夜静修头也不抬,“嗯。”他相信风槿能办好。
傍晚,竹随来到祁王府,看见夜静修的那一刻,他眼里暗波涌动,不动声色的问:“殿下是否遇到了什么人。”
此话是个肯定句,夜静修挑了挑眉,放下了手里的书,慢条斯理的道:“是遇到过。”
“那可否让我见见此人。”语气都带起来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夜静修手一顿,心里闪过一丝诧异,“就是一个小女孩,不慎被我的马车撞到,已经被风槿给送去了医馆,恐怕现在已经走了。”
竹随道:“殿下要等之人已到,还请殿下早一点将此女留在身边。”
“先生之意,本王立马派人去找。”夜静修不知此女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竹随念了这么多年,维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
半个时辰之后,风槿已将此女带了回来,经过大夫诊断,她并未因为马车撞击受多大惊吓,只是悲伤过度,再加上连续饥饿,身子虚弱,不出意外明日就会醒。
侍女已将此女打理干净,露出了紧致的面容,年纪虽小,却初见祸水本色。
夜静修掩下眼里流光,此女身份必定不简单。
而竹随看见女孩面容的那一秒蹙了蹙眉,居然未改变,那隐藏身份就有点困难。
在场两人各怀心思,半晌过后,竹随开口:“属下欲收此女为徒。”
夜静修并未有任何表情:“我能问缘由吗?”
竹随道:“此女是唯一牵制虚衍的人。”
夜静修不疑有他,只是缓缓的点点了头。
第二日女孩醒来,看了看周围精致而朴素的摆设,她恍惚又回到了自己的家,眼里透出丝丝忧伤。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了动静,女孩警惕的看着,一个侍女推开了门,端着洗漱水,看见她醒了,脸上瞬间带了笑,“小姐醒了,奴婢这就为你更衣。”
女孩平静的问:“请问这是哪?”
侍女笑意盈盈,“此处是祁王的府邸,昨日王爷出行不慎撞到了姑娘,为表示歉意王爷将小姐接到府上休养,正巧府上的竹随先生云游归来,一眼就相中了小姐,想收小姐为徒。”
女孩皱了皱眉,在侍女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成为竹随先生的徒弟是多大的高兴事,但她还要找到裘洛,替父母报仇。
女孩婉言谢绝了侍女的服侍,自己穿戴好之后,在侍女的带领下见到了所谓的祁王,目测不过弱冠,却隐隐透露了丝丝气势。
旁边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拜见祁王殿下,”女孩行了个标准的宫礼,“谢过祁王殿下搭救,民女实在没什么特殊之处,恐怕不能拜竹随先生为师。”语气平平淡淡。
夜静修诧异的挑了挑眉,不动声色,“收徒之事,本王不会插手,但我身边这位竹随先生也不是什么庸人之辈,能被他收为徒,姑娘必定有过人之处。”
竹随笑了笑,“姑娘不妨随我一道去个地方,再做打算也不迟。不是姑娘该如何称呼?”
女孩:“小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