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话的那人也很快找来，暮九清让他把暮八言带去治疗，暮八言被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暮九清却站在那里没动。
他小声对着人说，“我想跟他一起走。”
惊异的是，暮九清也听见了。他扫了眼这个孩子，却见他脏兮兮地，在别人的怀里缩成一小团，正盯着他，眸光晶亮。
“……先等会儿吧。”他对着引路的人说。随后大步朝着那个躺在地上，最开始朝他出声的人走去。
现在在这里还清醒着的人谁还猜不到这个人的身份？
那个男孩也只是倒在地上装死而已。
暮九清走近后便蹲下身，先是细细地端详了一遍男孩。非常安静，也非常坦然，片刻后才开口问：“那个你嫌弃的男孩子，叫什么？”
男孩这时盛气凌人的气势已然丢光，胆怯地回话说：“暮、暮八言。”
暮九清没想到那个孩子是另外一位少爷，却很好掩饰住了。下一句话接踵而至：“是人吗？”
“……”男孩咽了口口水。
“说话啊。”暮九清笑了声，仿佛耐心很好的样子。
男孩很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冷意。他哆哆嗦嗦地说：“是……是人。我……我刚刚说错了。”
暮九清面色一瞬间变冷，“知道就好，也希望你以后记住了。”
他转身回到暮八言身边，看着他顿了片刻。
暮八言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突然朝暮九清伸出双臂。
抱着他的人却明显一愣，连忙把他往回抱：“九少爷……”
他太脏了。
暮八言一下子读出了这个人的未尽之意。
而暮九清恰好穿的白色衣服。
他颤颤巍巍地收回手，暮九清却看着他伸手把他抱了过去，语气淡淡：“麻烦先带我去医务室吧。”
那人皱着眉头看暮八言，最后叹了口气还是没说什么。
不认识路……暮八言小心翼翼地开腔：“少爷……也是刚来吗？……五岁吗？”
暮家的孩子来试练营的都是五岁，但是这个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只有五岁的样子。
“不是，已经满八岁了吧。”暮九清说，“也不用喊我少爷，我叫暮九清。”
“……”暮八言试探着喊了声“九哥”。
暮九清只是垂眸瞥了他眼，也没反驳。
暮八言没再说话。
半路上，暮九清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他：“人分高低贵贱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暮八言却一时怔愣，“……不分。”
他这么说。
……
“你在神游。”
暮八言被这淡淡的的一句话给带得恍惚回神，反映过来时抬眼看向暮九清。
暮九清眉梢微扬：“想些什么呢。我刚刚说的你听见了吗。”
“……”暮八言诚实摇头。
暮九清：“……”
他竟也是一时失笑。过了会儿，他又问，“那你还记得自己刚刚说的什么吗？”
【只有你不行吗？】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辈子不行吗？】
暮八言想起这两句，登时脸红了。刚刚说的时候一腔孤勇，现在互相却带起了不好意思来了。他点点头：“嗯。”
他又看向暮九清，眸光里含着些期待。他在期待暮九清像那时候他朝他要抱抱一样抱住他，对这个问题给出正面的回应，给出肯定的答复。
但是他必然失望。
暮九清摇了摇头：“不可能，暮八言，这不可能。”
他说，直视着他：“你该知道这不可能的。”
“我也相信，你比谁都清楚这不可能。”
暮八言的脸一瞬刷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