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儿偷偷瞧了瞧门口那边,见那两个守卫还是搁那儿在打盹儿,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她暗自松了口气,但一看墙那边的狭窄胡同她眉头又皱了起来,胡同窄不说,那尽头处竟然还放着一堆堆的垃圾,散发着阵阵刺鼻的臭味,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就算是垃圾,在它旁边还是会有几个一身破烂的乞丐靠着墙趟在旁边,仿佛对这味道见怪不怪了。
见到这些乞丐,李灵儿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平安城中已人人富裕,再不济也不会有穷人,可没想到还是有乞丐躲藏在这阴暗狭窄的角落,以翻垃圾为食度日。不过见那些人睡的还算熟,李灵儿也没有什么打扰他们的想法,贴墙缓缓下落,再凌空一个蜻蜓点水,脚尖稳稳着地,发出的声音只如鸡蛋打碎。
见乞丐未醒,李灵儿轻呼一声,捏着鼻孔,掂着脚尖,慢慢走出了这座胡同。
清晨的街上并不热闹,摆摊的摊位在,但人还没来。有的店铺还在关着门。路上三三两两个行人,裹着身子,像在风尘仆仆的赶路,反倒那帮拉人力车的起的最早,扎成一堆搁那杵着,逮人就问要不要拉客。
李灵儿紧了紧衣服,双臂环抱,虽说她穿着并没有那么单薄,但清晨的冷风一阵一阵的刮着还是让她有点难受。
背着离龙剑鞘的包裹仍是两头鼓的满满的,她慢慢走在路上,看着一间间铺子上的牌匾,正琢磨如何把这剑鞘卖掉。
或许发现这女子衣着颇为不俗,又或许看到那大包裹寻思此人应该挺有钱,终于李灵儿行走了良久后,有个拉人力车的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她面前,笑脸嘻嘻道,“姑娘坐车吗,平安城内,去哪包送!”
李灵儿打量着这个拉车的,见他模样虽二十出头,但已是一身市井气,一脸奸相,便不由觉得厌恶,但刚想摆摆手让他走时,她突然双眸一转,对小哥笑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哥看见李灵儿的脸后眼睛都直了,心想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子,但见她竟又突然对自己一笑,他一时白眼一翻,差点没背过气去。
李灵儿见他竟翻起了白眼,便觉得此人怎么感觉中风了一样,于是突然大声道,“喂!问你话呢!”
小哥身子猛地一颤,顿时回神,脸红的像火烧一样,连连点头。
“那带我去黑市。”李灵儿说完,便翻身坐到了车上。
“黑市......是什么市?”小哥挠挠头,有些懵。
“哎呀就是黑市啊,买卖东西的地方啊,你连这都不知道?赶紧走,越快越好,走慢了不给钱啊。”李灵儿不耐道。
小哥一边小跑,一边想道,“黑市......应该是那里吧。”
一路上七拐八折走了好几个街道,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李灵儿下车,站在街头,望着街口上方左右拉起的一张大横幅,上面用毛笔写就的三个大字,“龙虎街”,满意的一笑,看来就是这儿了。想不到这黑市的名还挺有派头。
刚想给钱,她回头一看,那小哥早已跑没影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李灵儿却也没多想,就这样迈步进了街中。
她刚进街内,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猪肉,新鲜的猪肉喽,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她转头一看,只见在不远处有一家卖猪肉的小摊,一个肥头大耳、体型壮硕的黑衣男子正一边拿刀切着猪肉一边吆喝,时不时拿毛巾擦擦汗。
李灵儿嘴角轻轻一翘,暗道这黑市还真有意思,连卖猪肉的都有。以往就听老祖说过只要是黑市,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买不了的,今儿一见还真是如此。
她接着走,没多久就又听见卖羊肉的,羊肉铺子挂着个羊头,她心想或许她来的太早了,很多人都还没来呢,也就卖肉的还算勤快。
又走了一会儿,又听见卖狗肉的,卖鸡卖鸭肉的,直到看到卖鹅肉的铺子时,她的笑容终于凝固,步子也随之停了下来。
她突然转回身,眼里冒着怒火,化成一阵狂风往回跑去,直到跑回那个大横幅前,她抬眼一看,只见龙虎街三个大字旁还写着两个小字,“肉市。”
李灵儿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拿刀剁了那个拉人力车的家伙,说好的黑市黑市,你却带我来肉市,难道卖肉的都比较黑吗!
可现在街上哪还有那人的影子,想来那人不要这钱还算对的,想到这儿李灵儿心里好受些了。
突然感觉肩膀被人碰了下,李灵儿吓得一激灵,连忙回头,只见一五大三粗的汉子向她问道,“原以为姑娘你是来买肉的,但我刚才看你行色匆匆,莫不成是来找人来了?你要找谁可尽管跟我说,这块地我熟。”
那人正是方才那个卖猪肉的。
李灵儿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来错地方了。我原本是想找地方卖东西,可没想到被人送到这儿来了。”
“卖东西?”那汉子奇道,“卖东西那好办啊,你看这街对面有个典当铺子,姑娘有什么东西可以到那里去卖。”
他伸手一指,李灵儿只见街对面果真有个半大不小的铺子,牌匾写着通宝铺,一看就能认出来。李灵儿心里一阵苦涩,眼泪在眼框内打转,心想我太不容易了。
向那汉子道了声谢,李灵儿连忙一路小跑入了铺子。
柜台里坐着一个戴着圆帽子,留着两撇胡子的小老板,原本正一手扶着下巴打着瞌睡,突然听见门口处传来“嘭”的一声,他手不禁一歪,脑袋磕在了桌子上。
李灵儿进了铺子,见到此人本想叫一声老板,但第一眼就见他龇牙咧嘴的模样,不禁一呆,心想这样的人也能当老板?别给我卖亏了!
脑袋疼了一阵过后总算平净了下来,小老板见有客人来了,且那客人正表情奇怪的看着自己,他连忙咳嗽了几声,正了正身子,微笑道,“想不到这么早就有客人来了,还是位漂亮的姑娘,姑娘你是本店今日第一位客人,本店规定,每日第一位客人可以享受……”
“废话少说。”却是他还没说完李灵儿就打断了他,不耐道,“你就说,你这铺子能买下多贵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