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都不疼。你快去听学吧。再晚老师该说教了。”
北里顾兮拉起少年的手，往前带了他两步。
“听话。”北里顾兮就不明白了，陈子秋怎么这么倔？
“你的课时落了，我陪你。”少年郑重板起脸。
听学是指将公主皇子和一些王公大臣家的适龄孩童放在一起受学。
其中与北里顾兮关系最好的是陈子秋。一个纨绔不羁一个无所事事。
臭味相投的坏孩子总能腻在一起。北里顾兮不喜欢这话，却也赞同。
陈子秋是文臣陈氏好不容易诞下的嫡子，一出生就饱受姐姐们的喜爱。
至于北里顾兮的白月光子旭，人家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白氏国师家的。
听说并不是白氏亲生的孩子，姓氏都不一样。这么多年间，这受学还是子旭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世人面前。
北里顾兮最讨厌听到关于子旭身世的风言风语。皇宫上下敢多嘴的早被秘密处决了。
当然不是北里顾兮下的命令，小公主只要皱皱眉头说不喜欢，那么它就不该出现。
“那先别哭了。”
北里顾兮轻轻拂去少年脸上挂着的晶莹。
“恩。”陈子秋揉揉眼睛，闷声点头。
“眼睛疼吗？等等我去给你拿清凉膏。”北里顾兮牵起少年，绕到后花园，把少年安置在光滑的石头群上。
陈子秋低头把玩腰带边的流苏。
“不许乱走动，听到了没？”北里顾兮抬起少年的下巴，语气强硬。
“恩。”少年鼻音颇重。
北里顾兮叹口气：“陈子秋你是只会说这一个字吗？”
“啊？”少年抬头，张嘴。
乖，太乖了。北里顾兮捏了捏少年的脸颊。
“我很快就来。别走啊。”
快速的奔跑带起空气的旋转，风吹过来。
礼仪很重要，但在这一刻，给哭红了眼的小家伙拿清凉膏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头发不安分地在背后跳舞，一起一伏。
“公主殿下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记忆里的白衣少年开口，他穿着青色的素衣。
毫不夸张的说，这样的衣裳旁的人穿只会显得清贫，但是子旭穿在身上就很清雅。
“啊？”北里顾兮猛的刹住车，身体前倾，差点摔在石子路上。
“我要给子秋那，呼，家伙拿清凉膏。你怎么也没去听学？”北里顾兮说得很急，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
“恩，我帮老师去取竹青。”子旭握紧背在后面的手，指甲都陷入皮肉里面。
竹青指火烤后的青竹，一般作用是书写。
“那你快去吧。”北里顾兮笑笑，紧接着拔腿就跑。
子旭还来不及问出口的担心就只能随风飘散。
他想问：你的伤要不要紧了？还疼不疼了？
他想告诉她，他知道她很关心自己。
他也想付出些什么，不是良心不安，是怕她得不到回应会失望。
抿紧嘴巴，子旭开始胡思乱想：北里顾兮刚刚唤他为子秋，他们已经这么熟了吗？北里顾兮是不是又喜欢上那个什么子秋了？
被自己嫉妒心吓一跳的子旭回过神，脸色苍白。
北里顾兮喜欢别人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明明，自己是绝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人啊。
真是疯了。
北里顾兮这边早就取回了膏。
少年还坐在石头上。阳光射进眼里，耀得眼疼。
“来来来，闭眼。”北里顾兮用手抠挖出一点乳白色的清凉膏。
食指和拇指不断接触搓揉，直到膏体变薄。
再涂在少年哭红了敏感的眼下。
“好了没有？你慢死了。”
少年不耐烦地欲睁眼。
“诶，闭眼。”北里顾兮按住少年的眼皮。
“果然乖不过半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