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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风雨欲来

封德彝早年是杨素的幕僚,深得杨素的宠信,在杨广即位之后,又迅速向内史虞世基的身旁靠拢。

距离大业元年的中秋已然旬月有余,回到大兴城的杨浩,每日也就是看看书,跟王佑几个锻炼锻炼身体,没事跟小蛮下几局棋。这样的闲适生活,让杨浩慢慢的适应了这个陌生的朝代。

还有一日国子监便要开学了,前两日远道来的表兄崔长龄带来了一个消息,让杨浩这一早晨都在思虑。

若说是什么消息,杨浩倒觉得应该是个好消息,但是他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那日,崔长龄来了之后,便道:“少郎君,勿急,父亲托我带话给你,让你安心,袭爵之事,他和之前的秦王属官都会尽力而为。”自己的舅舅近来一直在为自己袭爵而四处游说。有了崔弘度的进言,自己的前程会是怎样?后世的隋唐演义里面没少拍我这个秦王,总归是会袭爵的。但是,舅舅这番游说,会不会树大招风?杨浩心里不禁有些慌,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感觉不知所措。

临着国子监开学之前被自己打的虞二和陆柬之听闻自己搬回了大兴城,虞文熙便极力邀请自己去虞府做客。执拗不过虞二,在清晨思索了一段时间没有头绪之后,便与王佑等人出发去了虞府,这虞侍郎等人上午一般都不会回府,所以,这虞府也就虞二和陆柬之几个小辈,在讨论了回国子监上学的一些事情之后,虞二便盛情的六杨浩在府中,说什么要等他爹回来,杨浩无奈中午便留在虞府用膳。

用过饭后,一时间杨浩竟不自觉出了正厅,在虞府院子里随意参观。虞世南的府邸也不算小,但是装饰的朴素,没有特别堂皇的地方。特别是那院中的几株葡萄架,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一直绵延到墙头。与之同来的陆柬之便道:“两个舅舅是最爱养这些提兴致的东西了。”杨浩点头道:“是啊,没想到,虞侍郎官做到这么大,尽然还爱好这个。”陆柬之微笑道:“大舅舅擅长丹青,二舅舅擅长书法,大舅舅这个葡萄架,我估计是用来画画的。”一旁的虞文熙凑了上来道:“我看吃才是最重要。”

杨浩看到墙头那边的府第,样式跟虞府差不多,但是比虞府要贵气多了,整齐如鳞片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心道:“隔壁不知是谁家的府第,看来比虞世南家要堂皇很多……”恰此时,墙头之上,葡萄架中,传来一阵树叶抖动的声音。杨浩几人抬头望去。葡萄丛中,影影绰绰,一只雪白的小手,隔着墙头伸过来,抓着一把葡萄,在那里摇啊摇。墙头上那只手,抓着一大串葡萄,使劲儿的摇。也或许是力气太小又或者是摘取的方式不对,亦或是姿势不妥用不上力,一时间竟怎么都拽不下来。

杨浩悄然示意他俩别动,自己走近了一瞧,墙头那边露出半张小脸,白白净净的,头上扎着两个丫辫,竟然是个女孩。小女孩看到有人过来,也不慌张,只是拉拽葡萄的手更加用力。“不要拉,用力折一下就好了……”杨浩不忍看她在费力,开口提醒道。

那陆柬之和虞文熙看杨浩开口说话便也跟着向前走来,同时,小女孩气鼓鼓的不搭理杨浩,仍是使劲的拉。这次终于拉下来了,只不过用力有点大,葡萄散落了不少颗,滚到了杨浩脚下。杨浩随手捡起几颗,吹了吹又搓了搓,随意额丢一颗进嘴里。“嗯,真甜,难怪引来了小馋猫……”说着还将手中的葡萄分于虞二和陆柬之。

小女孩瞪了杨浩一眼,脑袋慢慢消失在墙后。杨浩几人看她的样子像是踩着梯子什么的下去了,便也就没在管。墙那边传来另一个更嫩的声音:“如意,摘到了吗?哇,好大一串!快点递给我,你别下来再摘一些——哎呦——”

更远处似乎传来几个婢女的惊叫声,然后是杂乱脚步声响起。听着声音像是有人摔倒了。有意思,可惜没有看到现场……”杨浩自言自语。“少郎君,说什么有意思?”陆柬之不解的问。“杨浩有些心虚道“没什么,有人偷葡萄,被我吓回去了。喏,你俩尝尝,真挺好吃的……”。

两人倒也不客气,刚伸手接过,便听虞府前门一阵动静,然后一个仆从急匆匆进了院子,往后院方向奔去。虞文熙急急的拦住了奴仆问:“哎,怎么回事,何事如此慌张,奶奶在后面休息呢!打扰她老人家休息,我打断你的腿。”杨浩也道:“外边怎么了?”

仆从急停下,给杨浩和虞文熙等人施了一礼,急道:“少郎君,有个小女孩来敲门,只说找人,却不说找谁,凶巴巴的,我正要去禀告老夫人……”

杨浩心道,不会是刚才墙头的小女孩吧,随口回应道:“老夫人休息去了,我们几个随你出去看看吧。”

仆从也就引着虞二几个出门去了。

杨浩跟随着虞府的仆从来到虞府门前,正瞧见一个气鼓鼓的女孩站在那里,身边两个女婢围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皱着秀气的小鼻子,个子略小,比杨湛矮了约有一头左右,一身得体的漂亮裙装,只是左膝盖位置破了个洞,还有些尘土粘在上面。

女孩看到杨浩几个出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像只受伤的小野兽,随时都会扑上来的样子。陆柬之摸着鼻子,有些发愣——这不是刚才墙头上的女娃娃。“你找谁?”虞文熙问女孩。女孩只盯着杨浩不说话。

是你找我吗?找我做什么?”杨浩继续问着,神态从容。小女孩快哭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从墙头摔下来,满心想的却都是这个男子的可恶嘴脸。忽的女孩又觉得心中万般委屈,似是要哭。只听“如意姐姐,那个大坏蛋找到了吗?”一个男童声音传来,杨浩望去,只见虞府隔壁大门,一个男孩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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