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正坐在奉天殿中。朝堂两侧站着满朝文武大臣。太子朱标,燕王朱棣和晋王朱惘也都站在殿下。
朱元璋背靠龙椅,俯视群臣道:“我儿朱棣此次征讨北元,没想到竟立了如此大的功勋。”
朱标忙出班奏道:“父皇,燕王此次不费明军一兵一卒,就将元军打败,父皇定要好好奖赏燕王才是。”
朱元璋问向朱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朱棣忙道:“父皇能给儿臣这次征讨北元的机会,就是给儿臣最大的奖赏。”
朱元璋大笑道:“哈哈哈...好,不过,父皇还是要赏你点什么。”
朱元璋道:“来人。”
这时太监云齐忙走了过来应声道:“陛下。”
朱元璋道:“赏燕王一百万锭宝钞。”
云齐道:“是陛下。”
朱棣忙跪地磕头道:“多谢父皇。”
朱元璋转头看了看晋王朱惘,朱惘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朱元璋的眼睛。”
朱元璋道:“应天府府尹昨日来报,说吕祜的案子,晋王处理的十分得当,朕生平最恨
贪官,即便是二十白银,也必须严惩。”
满朝文武忙齐呼道:“陛下英明。”
朱元璋起身道:“退朝吧。”
百官齐声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转过身轻蔑的看了看朱棡,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
大臣们都纷纷退出奉天殿,翰林学士刘三吾看了看兵部尚书茹瑺道:“此次燕王殿下不费一兵一卒就招降了元军,可真是立了大功啊。说完他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然后悄声说道:“听说晋王连蒙古的腹地都没有进去,就已经打道回府,早早的就回到了京师。”
茹瑺冷笑了一声道:“别看这个晋王平时骄横霸道,但却是个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之人。”
刘三吾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茹大人,小声些,要是被晋王知道你在背后说他坏话,可有你好果子吃。”
茹瑺笑了笑:“我也就跟你说说,你坦坦翁又不会出卖我,我又有何惧啊。”
刘三吾用手,指了指茹瑺笑着摇了摇头。
刘三吾又接着说道:“不过陛下一项宠爱晋王,此次燕王立了如此功勋,陛下也不过只是赏了一百万锭宝钞而已,可晋王在还没有出征之时,陛下就已经赏了晋王一百万锭宝钞啦。”
茹瑺道:“我们都知道,燕王有心要撺掇太子之位,陛下又何尝不知啊!如果对燕王过分奖赏,就怕燕王又多了一分夺储之心啊。”
刘三吾诡异的笑了笑道:“皇室诸王多拥有重兵,想要撺掇太子之位的,何止燕王一人啊,况且太子最近身体一项不好,更是人心浮动啊。”
茹瑺叹了口气道:“嗨...是啊。”
朱棡将书房中的茶壶猛的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茶壶摔得粉碎,丫鬟们吓得慌忙跪倒在地,朱棡的随从韦杰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们先退下。
韦杰作揖道:“殿下息怒。”
朱棡用手指着外面大怒道:“他不就打了一次胜仗吗!有什么好神气的。你是没看到他在殿上看我的眼神,好歹我也是他哥哥,他对我何尝有过半分尊重。”
韦杰道:“殿下,燕王一项如此,除了陛下和太子,燕王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您与燕王一项不合,此次他又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元军招降,而这次您...。”
说到此处,韦杰止停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殿下,此时正是燕王最自鸣得意的时候!您就先忍忍。而且今日陛下,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您吕祜的案子办的得当吗?”
朱棡叹了口气道:“父皇只是不想我今日太丢人摆了。
朱棡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难道我要一直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吗?”
韦杰道:“殿下,我们的时机还没到,忍一时又如何?”
一只红嘴相思鸟正在灌木丛中喈喈的叫着。一根根葛藤蔓延在幽静的山谷中。清澈的河水,正缓缓地流淌。河中的鱼儿自由自在的穿梭在的水中,好不快活。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背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竹篮,低着头在草中不知寻觅着什么。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男孩手中拿着一根桃枝,左右不停的摇晃着,桃瓣纷纷落在了他的脚下。
男孩快步走到女孩身边,将手中的桃枝递到她眼前:“姐姐,花没了。
女孩摸了摸他的头:“天禄乖,一会姐姐卖了草药,给你买糖人吃。”
男孩一听有糖人吃,就擦了擦口水:“姐姐,天禄除了糖人,还想要一根糖葫芦。”
女孩笑了笑道:“姐姐只能给你买一个,你是想要糖人呢,还是想要糖葫芦。”
男孩想了想道:“姐姐我要糖葫芦。”
男孩忙补充道:“不过我要吃张伯家的糖葫芦。”
女孩道:“好,那就给你买张伯家的。”
男孩一边挥动着桃枝,一边蹦蹦跳跳,开心的向前跑着:“糖葫芦,糖葫芦...
此时朱元璋正坐在案桌前,秉烛看着手中的奏章。他一生勤勉,事必躬亲,平均每日要亲自批阅150余件奏章,裁决400多桩案件,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直到深夜才能休息,常年的劳累,他的身体已是极度虚弱。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趴倒在地痛哭道:“陛下...陛下,太子殿下他...已经薨了。
朱元璋手中的奏章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身体瘫软的靠在椅背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口中喃喃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是老天在惩罚我,他是怪我杀戮太重,所以夺走了我最爱的孩子。
老天啊,明明是我杀的人,可你为什么要带走如此善良的标儿!你不公啊。”
说完朱元璋一口鲜血吐到了案桌上,满桌的奏章均已沾上了鲜血。
云齐冲外面大叫道:“快传御医。”
然后慌忙的跑到了朱元璋的身边说道:“陛下...陛下您节哀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天下可就大乱了呀。”
三四个御医手提药箱慌忙的跑了进来。小太监们忙将房门关上。
过了一个时辰,云齐走出房中,将房门轻轻关上。此时朱棣正站在门外等候,一见云齐出来,忙上前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云齐看了看朱棣,叹了口气道:“嗨...陛下经御医看过,现在并无大碍了,陛下也真是可怜,当年皇后走的时候,对陛下的打击就已经很大了,没想到太子年纪轻轻...嗨。”
朱棣道:“云公公辛苦了,还劳烦您好好照顾父皇。”
云齐忙作揖道:“殿下严重了,照顾陛下是老奴的职责。”
朱棣点了点头道:“好,父皇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云齐作揖道:“恭送燕王殿下。”
朱棣此刻内心是喜悦的,他一心想要得到储君的位置,无奈太子朱标一直挡在前面,他也只好将自己的野心埋葬起来。但现在不一样了,朱标一死,他的机会来了,现在有机会继承储君的只有太子的儿子朱允炆,和晋王朱棡。朱允炆太过年轻,以父皇的小心谨慎,是不会放心把皇位交给一个孩子的。朱棡又骄纵跋扈。也不是一个好的人选,最有可能继承储君的只有自己。
太子的丧礼结束后,朱元璋已经瘦了一大圈,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上。
兵部尚书茹瑺出班奏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该立一个太子了,还请陛下早日定夺。”
朱元璋环顾群臣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大臣们都低下了头,对于这种立储大事,没人敢多言。朱元璋见大臣都不说话又接着说道:“燕王英武,最似朕,立之何如啊?
大臣们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应声。
朱元璋见大臣都不说话,心里明白,大家对立朱棣为储并不满意。
朱元璋又问道:“那立秦王和晋王如何啊?”
老将汤和忙出班奏道:“陛下,万万不可,秦王荒唐,晋王软弱,都不是储君的最好人选。”
朱元璋沉声问道:“那你说说看,立谁比较适合。”
汤和没想到朱元璋会反问自己,一时慌了神,支支吾吾的说道:“额...这...
翰林学士刘三吾出班奏道:“陛下,微臣觉得立皇孙朱允炆最为适合。”
朱元璋突然眼前一亮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何。?
刘三吾道:“皇孙品行善良,仁义慈爱,太子病重之时,他衣不解带,照顾病重的父亲,孝心感人,皇孙既有君子的儒雅之范,又有谦谦明主之风,所以微臣觉得他最合适。”
朱元璋笑了笑道:“好,那就立允炆为储吧。”
大臣们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只是想借大臣之口说出来而已。
立皇孙为储君也合礼仪,所以并没有人反对。众人便齐呼皇上英明。
燕王府中。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作揖道:“殿下。”
朱棣忙起身问道:“立了谁。”
士兵轻声说道:“立的是...是皇太孙。”
朱棣听到皇太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他明明是最有希望被立为储君的,可没想到父皇居然立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这时道衍和尚走了过来,他手转佛珠道:“殿下莫要急于一时,皇位日后一定会是您的。”
朱棣看了看道衍冷笑了几声:“看来我想要合法的继承储君之位,是不可能了。”
道衍手转佛珠,低头轻语:“阿弥陀佛。“
一条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上此时正走着两位修道之人,其中一个道士年纪在三十岁上下。他头戴白玉道观,身穿一件月白色的道袍,手中拿着一条洁白的拂尘,相貌俊秀清雅。
另外一个道士年纪在十六七岁左右,他一身蓝色道袍,略微发黄的头发挽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木制的簪子。一个用白布包裹的匣子正背在他的身后。
此时已是酉时,如血的夕阳正照耀在两人的身上。
年纪小的道士一边走路一边皱着眉头抱怨道:“师父,您都已经隐居多年,为何还要下山管这等闲事。好端端的碰了一鼻子的灰。
身穿月白色长袍的道士,一甩拂尘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通圆也是我的师弟,他犯了错被赶出了白云观,我这个当师兄的又怎会坐视不理呢。”
小道士冷哼一声道:“哼!被赶出去那是他罪有应得,白云观十大戒律他竟犯了六条,被赶出去那都是轻的,您好心好意邀他来青城山,他却拒绝了您,还说一些有的没的,让人听了就心烦。
正当两人说话之时,突然在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哀嚎之声。两人忙转头向远处望去。只见一群身穿丧服的人抬着一口大红棺材浩浩荡荡的朝两人走了过来。
当那口大红棺材从两人身边掠过时两人都是一怔。只见棺材正上方画着一个黑色的轉輪,轉輪中间还写着一些奇怪的文字。
身穿月白色长袍的道士叫住一个老者轻声问道:“老人家我想问一下,这棺材中死的是什么人?为何要在棺材上画这么奇怪的图案。”
老者一见二人一身道袍打扮忙一脸兴奋的问道:“你们二人是道士?那你们可会捉鬼。”
两个道士相互对视了一眼,小道士问道:“捉鬼?哪里有鬼?”
老者有些紧张的四下望了望,然后伸着脖子压低了声音道。“两位道长,最近我们村子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死状也都是一模一样,这两人的后颅是都被生生豁开的。里面的脑浆都不翼而飞了。我跟你们说,这肯定是鬼干的。正常人谁会吃人脑啊!”
小道士问道:“你们没有报官吗?”
老者叹了口气道:“报了,可是没有用啊!他们只是做做样子上山查过几次,见没什么发现,也就不管了。官兵只能抓活人,面对鬼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啊!
老者说完转身看了一眼已经渐渐走远的人群忙拱了拱手道:“两位道长如果能降妖捉鬼,一定要帮我们村抓住这个祸害,老朽在此谢过了。“老者说完转身便向人群跑了过去。
夜晚的森林格外的阴冷,惨白的月光散发着淡淡的凄凉。
两个道士正并排走在昏暗的树林之中。小道士怯生生的问道:“师父,我们捉鬼的法器都没有带出来,咱们能是它的对手吗?
就在此时,一大片乌云将原本就不明亮的月光遮的严严实实,整片树林瞬间便被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小道士浑身一僵,一把拉住身边的师父颤颤巍巍的说道:“师父,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话音未落之时,林中突然传来一阵难闻的骚臭之气。不多时便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慢慢的扩散开来。
身穿月色长袍的道士忙大叫道:“快捂着口鼻,这是夺神香。”道士说完忙纵身一跃跳入了黑暗的树林之中。
小道士望着消失在视线里的师父一脸惊恐的喊道:“师父您等等我啊。”
一个书生装扮的男子,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一个身穿红色衣衫的老者俯身蹲在了他的旁边,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头颅,双手正在他的脑子里慢慢的摸索着。
“住手。”伴随着一声怒喝,道士已经跃到了老者的身前。老者慢慢抬起头,望向了身前的道士。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鬼魅的笑容慢慢地浮现在了他惨白的面容上。“周玄朴,你还是那么爱管闲事。”老者的声音极度的嘶哑怪异,在这黑暗的树林中显得格外的恐怖。
朱玄朴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满脸怒色道:“你们这些邪教,为了加强自己的功力,竟随意残害无辜百姓。今日我便取了你的性命,为这些枉死之人报仇。”
“哈哈哈哈...”红衣老者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周玄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般天真。你认为自己抓得住我吗?”
红衣老者的眉毛突然一竖,一股白色的烟雾带着浓烈的骚气直奔周玄朴的面门而来。
周玄朴大惊,忙伸出手臂将自己的口鼻遮住。可等烟雾散尽之时,红衣老者早已不见了踪影。
周玄朴忙抬起头,快速寻找着红衣老者逃跑的方向。
就在此时,林中突然传来了红衣老者沙哑怪异的声音。“臭道士,如果还想让青城山平安无事,我劝你还是不要与我们嗜血教为敌的好。哈哈哈....”便随着诡异的怪笑。红衣老者也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