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微红着脸在天空中笑了笑,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升了起来,老头佝偻着腰杆出了来,提着个木凳坐下一颗核桃树下,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看着路上,看着天上的太阳。过了一会儿便打起盹儿来,嘴巴微微裂开,口水从嘴巴里流了出来,老头睡着的样子还有些许可爱,又似乎还残留着骨子里的固执和幼稚。
老头的门前种着三棵大柳树,两棵核桃树,收成还可以,不过卖不出去,低贱的价格,好些小柳树,从前的时候有人来买过,老头没把它们卖出去,现在可每人要了,老树老去,被风吹断,被人拦腰砍断,老树老去,变成柴火,燃成灰烬。
一天过去了,仿佛这一天又还没有过去,时间倒是过去了,没有什么新颖的事情发生,越活越活不明白,所以就有了老顽童,老古董。即使是这样,生活还得继续。
第二天的天一往如前的亮了,也就是今天。
老头依旧的起来,蹑手蹑脚的拿着草纸去了厕所,瘦弱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倒了似的。
燃起了火,我两眼便放了光,悄悄咪咪的先蹭到火堆边上去。挨着老头坐下。
老头的柴火堆燃得很旺。太冷了,为了取暖,什么都顾不得。
火把我的毛烧得光秃秃的,裸露着的身子,羞羞的肉露在外面,我并不觉着害羞,只是有点冷罢了。我的头上似乎还有些毛发,屁股后面也有些,烧得卷卷的,还挺不错的造型,不过确实有点累,像是以前那一潮人的杀马特,不过可惜的是我这个并没有像杀马特一样非主流的成功,要是有个不错的造型师,我这个应该还是不错的。
老头用他脏的流油的衣服给我裁了一件奇丑无比的衣裳,我很明确的表示很抗拒,整个身子都在抗拒,任由老头怎么给我穿,我都在躲,老头似乎有点恼了,我也不敢再抗拒,任由他给我穿上。
我出生的时候就很丑,但我不怎么觉得,土黄色的毛发更丑,可今天,算是让我接受不了的丑。
我好不习惯,我挠呀挠,还是弄不掉,我坐不下来,感觉好不自在,像是什么重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用嘴咬着衣角,一股奇怪的味道在我嘴里涌现,这衣服有毒,害得我嘴里好多天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对这件衣服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好难受呀,于是我整个都不好了。坐立不安,总想把这衣服拔下来,我把脚插到衣服里边去,用力的挠个不停,衣服都被挠歪了,实在可怜的紧。
在我即摆脱之际,死老头又来了,把我的脚拿下来,然后给我穿正了,还做了加固,用的麻绳。
后面几天,我就算不适应也适应了。没办法,被生活逼得。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不过还好,我依旧很健康的活着。
这衣服其实也不怎么坏,夜里和清晨的时候很暖和,就是到了正午,太阳出来的时候,找苍蝇,还有股臭味。于是我变成了一只臭狗狗,苍蝇蚊子飞在头顶的那种,头都被转晕了。
看来这个冬天很难熬了,不是怕冷,而是这件衣服,我宁愿不穿,我宁愿赤裸着身子,在我的世界里,天地都是光着身子的,万物也都是光着身子的,就不应该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