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去烧一盆来吧。”
梦双心里惦记着屋外树下的小蝴蝶，哪有心思去烧水。手指对了对，嘴巴也跟着撇了起来。
“哎，你呀——”阿婆伸出一只手，侧过身朝女孩头上轻轻点了点，“和你阿爸一样，玩起来就没个数。”
秋燎将头上已经变凉的毛巾取了下来，劝阻道：“不用了，我好多了。”
他轻轻环视一下四周，“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妇人走进来，将手里抱着的竹篮放在桌子上，“离村，这儿叫离村。”
“是——老夫人救了我么。”秋燎问道。
“嗨——哪是什么夫人，”老妇人道，“没有那个富贵命，我啊，就是个说话不算数的，腰都要直不起来的老奶奶。”
见秋燎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衣服，道：“你来的时候伤得太重，我就给你处理了一下，衣服虽看着旧，是洗干净了存放的。只是今年一直下雨，没有晒过，可能有些霉味。”
她伸出手指，下巴扬了扬，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女孩，“是她救得，她那会正好在外面玩。”
秋燎看向所指出，对着两人点了个头，道了声谢。
梦双有些不知所措，看了老妇人两眼，小声道：“其实是个大老虎——”
话未说完，被老妇人急急打断，训斥起女孩来，不似方才话里藏着疼爱的数落，倒像是真的急了：“梦双！”
梦双身子一怔，不敢再说什么，一双大眼睛涌上泪光。
老妇人走上前一把扯过女孩的胳膊，嘴里朝着门外的方向急急低声念叨:“孩子小，不懂事，如有冒犯，各路大人莫怪罪，某怪罪，若怪罪，离村找林阿婆，......”
秋燎淡淡看着门口站着的一大一小的人儿。
老妇人念叨完，松开了拉住女孩的手，恢复了常态。
“小伙子，你可饿了，老婆子做了些农村家常饭菜，你如果不嫌弃，就跟着吃一点吧。”
秋燎在进森林尽头之前，已是一天没吃饭，这会正好感到腹中饥饿，就跟着两人吃了饭。红薯稀饭，萝卜咸菜，饮食十分清淡，梦双呼噜噜得喝了一碗，眼睛朝桌子上摆着的锅看了两眼，一双大眼睛扑闪来扑闪去，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婆——”
林婆抬起碗，将碗里的粥倒了一半给女孩，“吃吧。”
“我不吃你的，”梦双端起碗想把粥倒回，“小双吃锅里的，这个给阿婆吃——”
“锅里的给阿叔吃，你就吃这个吧。”
秋燎抬了抬头，“不用了，你们吃吧，我吃好了。”他放下碗，站起身来。
“老夫人，向您打听一下，这儿——离乌尽林远么？”
乌尽林，便是秋燎与黑雾团打斗的森林。
老妇人的筷子顿了顿，头没有抬，“你是要去那里么。”
秋燎道：“嗯。”
胸口处传来疼痛感，他闭上眼缓了缓神，耳边传来老妇人的声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出了门朝着太阳走，一会便能到。”
“你是要现在去？”
“不是。”
“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呢。”老妇人埋头喝粥，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