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
沈清樾迈腿离开,去找阿猫拿车钥匙。
阿猫双手朝口袋一掏,摸了个空:“爷,好像落前台了,我现在去拿。”
“嗯。”
男人低头,趁空站在墙边点了一根烟。从他站着的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对上刚刚余枭跑出来的那间包间。
包间一片狼藉。
里面的装饰花瓶被打碎,四分五裂的滚在桌子椅子底下,少女那双落单的鞋子就躺在中间。
沈清樾走进去,脚下碰到一瓶喷雾,他捡起来,看清上面的字样,辣椒水。
这些东西摆在眼前,发生了什么就不难猜了。
难怪她只字不肯提,难怪她说要报警。
那男人欺负她了。
“爷,你怎么在这?”
阿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心里一旦认定了这个想法,沈清樾只觉得身体有什么东西疯狂冲撞出来,血液凝成冰渣,他伫立半刻,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塑料瓶啪嗒捏的变形,不辨喜怒。
阿猫察觉到男人微妙的变化,不经一怔:“爷?”
他声音冷沉:“叫饭店经理过来。”
*
监控室里。
饭店经理战战兢兢地站在沈清樾的面前,央求道:“三爷,您看,我们监控真不好随意调看,我这没这个权限。”
沈清樾没多废话,语气狠厉:“调不调?”
经理无可奈何,面前站着的就一活阎王爷,他敢不调吗?
电脑很快调出刚刚那间包间的监控,里面的一切情况尽收眼底。
经理说:“三爷,您看,我们出去等着。”
门被关住。
画面里,很快出现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他看着那男人扯住景妤的头发,将她硬生生扯回来固定在门前,因为幅度太大,她脊背撞到身后,发出砰的声响。
隔着屏幕,沈清樾仿佛都听到她痛的低声咽呜。
少女瑟瑟发抖,男人弯腰俯身逼近她的唇,没有挣扎。
彼时,景妤抬头看向监控的方向。
清明的眼含着水光就这样和沈清樾视线相对,害怕,委屈,恐惧……
所有的情绪波涛汹涌般砸过来,他的心脏骤然死死被握住。
几分钟的监控快进看完,沈清樾抬眸,眼神阴沉狠戾,仿佛要杀人。
他死死咬着口腔,命令道:“把人给老子绑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阿猫看到监控上方出现的男人身影,想到这人是刚刚从三楼走下去的是余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子,余枭。
一个混球玩意。
阿猫见爷那么生气,话不多问,说去就去。
饭店经理盯着上方的屏幕,脸色难言,逐渐明白怎么回事,有人刚刚在这里搞事。
饭店经理冷睨了工作人员一眼,训斥道:“你们就这样做事的,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滚蛋!”
工作人员埋首不语。
饭店经理回头,迎合笑着,忙跟沈清樾道歉。
*
沈清樾重新回到包间的时候,看到少女就着刚刚的动作还坐在桌子上。
她一双小腿晃阿晃,伸手认真将抚挡在额间的碎发捋到耳后,那模样,真是乖的不行。
越是这样,越是明白她和他们这群垃圾有多么格格不入,她就像是神坛上的小神明,任谁也不可以拉她坠入淤泥。
余枭不配,他也不配。
从小到大,沈清樾活在糟糕的大环境烂透了,他鲜少觉得身边什么东西干净。可他却偏偏觉得这样的少女最珍贵最干净,她就该好好活在灿烂炳焕的阳光下,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不得不承认,开始救下她这个麻烦,不光是因为招来警察会引火烧身,也是私心。
他想护住他肮脏不堪的心灵下,唯一看到的那点洁白,以至于人生别太难看。
仅此而已。
感受到目光,景妤从桌上慢吞吞下来。
沈清樾回神,哑声问:“自己能不能走路?”
“能!”
景妤连忙回答,生怕沈清樾像刚刚那样抱她。
沈清樾沉默,看她一眼往外走,刚刚监控室的事情没提起。
景妤跟上去。
她鞋子确实有点儿大,又瘸着,走起路来的动作实在好笑,幸好他一路都没回头。
上车后,景妤坐在副驾驶上,不知道怎么着就想起她去凯旋门接姜玫那次,当时姜玫缠着让沈清樾送她回去,这人不厌其烦,恨不得把人撕碎地咬牙说,快滚。
她突然觉得,蹭上他开的车,属实不容易。
景妤低头看着自己肿痛的脚。
嗯,代价是不小。
一路上,车上的气氛静谧,两人谁也没和谁说话。
直到快开到红绿灯路口,标着警察局的路牌近在咫尺,谁料沈清樾突然打了个弯,转换方向。
景妤眸光微跳,回头看向他,生气喊道:“沈清樾,你不停车,要带我去哪?”
“会馆。”他平静回答:“我让楚姐送了一套衣服过去,换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