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紫电剑竟然穿树而过,在那大树上留下了一个大洞,可见速度之快。试想,两个人以这样的速度和树相撞,肯定是会被撞成肉泥的。
紫电剑穿过树后,因为无人御它,故而即刻折转,自行寻找主人,在空中悠悠飘荡……
桓、杨二人在山坡上打滚停下时,二人已经是衣服半湿,还带着泥土的清香,皆是狼狈不堪。这其间桓羽升为了保护杨若蕙,一直抓着她,直到停下时才松开手。
二人一前一后起身,桓羽升还暗自庆幸没有酿成大祸,毕竟那一声巨响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再看杨若蕙,此刻狠狠盯着桓羽升,显得怒不可遏,还红着脸……
桓羽升明白她生气的原因,刚才在山坡上……可那是意外……
杨若蕙羞怒之下毫不客气,当即朝桓羽升腿上狠狠踢了一脚,冰冷着脸……
桓羽升摸着被人家踢痛的地方,心里尤其委屈,明明是您指挥失误……我还及时扭转乾坤,我又……再说……你是老师,还讲道理吗?
紫电剑飞来,游荡在桓羽升身边,桓羽升收剑,想道个歉都不好意思张口了。
此刻,修道后那种豁达大度、不计得失、举止超逸……皆荡然无存了。
杨若蕙一言不发,直接去找到自己的背包提上独自下山了。桓羽升也是无趣,整理一下脏了的衣服也匆匆下山。不过二人都因为衣衫又湿又脏,不好一路走回家,各自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边,杨若蕙上了出租车,司机立刻就道:“这位小姐怎么啦?怎么……”杨若蕙淡淡的道:“没事,上山散步摔倒了,山上露水多。”
那边,桓羽升上了出租车,司机第一反应也是:“小哥这是怎么了?大清早……”桓羽升勉强一笑道:“没什么,上山摔了一跤,山上露水多……”
桓羽升回家后换了干净衣服上学,见到杨若蕙时,就见人家冷眼一瞟,理也不理离开了。并且一连几天,杨若蕙一直对他没有好脸色,冷若冰霜,不闻不问,大有永远不可原谅之意。虽然尴尬,可到了晚上,桓羽升还是上山相陪,毕竟这是责任,不能因为小矛盾不顾人家安危,修道路上本就危险多,不然道门修行提倡侣干什么?
本以为杨若蕙不会来,可谁知她还是来了,态度还是白天那一套。于是二人保持距离,各自打坐,尽管人家对他正眼不瞧,一字不吐,但桓羽升还是心里踏实,人家虽生气,但不耽误修道,还是识大体嘛。到了清晨,二人又是各自下山,一前一后,保持距离。
此时,桓羽升悟出了一条道理,那就是修道本身也是在遵循道的规律,一起一伏,好似水流,浪花跃起,必有跌落,走得太顺利了,就会出现坎坷,这就是道亦守道,道亦自然。这段时间,他一路顺风,得难得机遇,这点小坎坷,小烦恼是难免的……
这天清晨,东方已经抹上淡淡的红霞,桓羽升还在合目打坐参悟。虽说合目,其实他的灵念一直在观察周围,包括杨若蕙,他是为了避免尴尬,只等人家起身动步后,他方才下山。他生怕若是自己先前一步下山,来个不辞而别,杨若蕙又会误解,认为对她已经漠不关心,上山不过是碍于情面,勉强而为。
而杨若蕙起身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迟疑了一下,看着桓羽升,稍稍等了等,和颜悦色道:“桓羽升,起来一块儿下山吧。”
一块儿下山?这是涣然冰释?是气消了,还是认为对他的惩罚够了?是一连几天态度冷漠,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是自己的行动感动了她?总之,桓羽升不用搞明白,只要能和和气气就行。
桓羽升起身,对今日的变化反而有点不适应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调和尴尬的气氛。杨若蕙却又看了看他,转过身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位真是闲情逸致啊,竟然跑到山上打坐了。”
这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桓羽升顺着音声看去,只见东南位置闪现一女子,此女子身材修长,面戴口罩,看样子和听声音应该年龄不大,二十出头。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认识桓、杨二人,还提到了打坐,显然对二人观察得十分仔细,并且关注时间比较长了。从女子眼神看,绝非一般晨练之辈。
她是谁?明明这段时间二人从未发觉有陌生人出现在周围,此前只有吕祖,修道之事也从未泄露,连秦文、田学林这般挚友也丝毫不知。这个神秘来客如此关注自己,有什么目的?桓羽升当即提高警惕,因为他已经经历过数次凶险,当意外发生时,其实已在别人的掌握和布局之中。
杨若蕙疑惑道:“你是谁?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自然不认识。”陌生女子眼神流露出一丝笑意。
“有什么事吗?”杨若蕙再次问道。
“没什么,送你一样小礼物。”陌生女子突然目光冷峻,右手腕微一抖动,一道乌芒闪电般袭向杨若蕙。
桓羽升早有准备,其间他已经移步至杨若蕙身边,就是预防不测,此刻他突然伸手,在暗器离杨若蕙胸前五寸时,被他用手指夹住。他感觉到暗器力道之猛非比寻常,常人被击中定当毙命。这次成功接住暗器,还得益于修道后的耳聪目明,飞得极快的东西,在他眼中还是慢的,极小的东西,在他眼中也是大的。
陌生女子见袭击失败,并不慌张,也不再攻击,而是几个轻松跳跃,矫健的身姿立刻消失在晨曦之中。接着她来到山谷里人迹罕至的地方,解下了口罩,又从脸上撕下来一张薄而柔软的面具,方才扬长而去。
桓羽升想追那女子为时已晚,又怕对方调虎离山,中了奸计,只好罢休。二人再看那暗器,却是一枚精巧的燕尾镖,只有一寸多长,能将如此小巧之物发挥出极大威力,可见那女子造诣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