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时昏昏沉沉,自个儿探探额头也是烫的吓人,想是昨夜睡得晚且吃了酒发了汗,风一吹就发了风寒。
“咳咳咳……”嗓子干疼得很,连咽口水都疼,说话时也是疼得很,声音也哑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咳得这么厉害?”烛芷听到咳声忙赶过来,一边帮着顺气一边道。
“昨夜……咳咳……昨夜夜里在外廊吃了些酒,想是有些受风。”说话声音哑,吃力得仿佛刚学会说话一般。
烛芷连忙倒了水给她,道:“昨夜小姐在外廊吃酒我怎不知?定是若水又替你瞒下了!小姐若真想吃,便在自个儿屋里大大方方的吃,奴婢们又不会拦着。现如今寒症发了作,小姐定又要吃些苦头了。”
烛芷的话像经文似的,缠得贺之善脑袋胀疼,可此次确是自己的不是,便无奈道“夜色正好时,我吃酒助兴而已,烛芷姐姐莫气。”
“哪有生气,只是觉得小姐又要受罪,心疼罢了。”烛芷替她掖了掖被角,叹了口气,道:“我先去找大夫来。”
贺之善本就没精神,烛芷走后便昏昏沉沉,想来烛芷请大夫也不会太快,渐渐就阖了眼。
梦中仿佛五脏煎熬,热得不成样,偏一人没有,空留她一人在梦中熬来。
“小姐?”是若水的声音。“小姐、小姐……”又连道几声,混进梦里,不知哪处传来。
禁锢在梦中不得醒,仿佛置身于蒸笼、煎锅,竟不知何力桎梏。
“小姐!”外力把她拽回来。
是若水扯着她的领子硬晃回来。
“怎么了……”头痛欲裂,喉间也仿佛被人掐着。
“奴婢见小姐睡得不安,定是魇了,且唤唤。”若水见她这幅模样,心中也是心疼不已,为她擦擦发出的汗,道:“下次再吃酒时,奴婢定不忘带个小炭盆。”
贺之善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又开始了,每日的药,每日的熬。日日夜夜都在油锅上煎一般。贺之善以前病过一场,那阵是阿姐在她身边待的最久的时候,每日为她煎药,哄她吃下,再吃一些蜜饯……
不知道这次她还来不来了。
这次病势凶猛,她连连高热几天,又昏睡,每日像被黏在梦乡中。吃饭也只吃一点儿,几天下来瘦小的像只猫儿,面色也不好。
等贺之月回来时她的高热已经退了大半,虽已好了许多,可见她这幅可怜模样,心仿佛针扎一般疼。
“病的都没模样了……”她摩挲着锦被,替她掖好被子,道:“下次莫再叫她受寒了。”
“是。”
贺之善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等好干净了,便也将近年关了。
瘦了一圈,穿以前的衣裳都不大合身了,养了许多天,气色倒是好了许多,只是一直胖不回去。
“小姐,明天便是元旦了,要吃椒柏酒。可切勿贪多!”若水提醒道。
其实……若水就算是不提醒,贺之善也知道,因吃酒惹的祸端怎的还不够多吗?如若还要多吃,那便是没长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