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夏郧之女,夏景淳原是先皇特许的太子妃之人选,怜悯先太子已歿,婚约本该作罢,可叹夏景淳德貌双全,知书达礼,朕刚继位,身旁无人,诸事繁琐,又惜太后忧思难解,无力料理后宫诸事,……朕将迎娶夏景淳,尊为皇后,于下月初八举行大礼,钦此”宣旨絮絮叨叨的念了许多,说了那么多的重点就是要迎娶夏景淳为后。
夏丞相一家脸色大变,守孝期都还未过完,这新帝真是愈发猖狂了,随随便便几句话,一道继位圣旨,就粉饰太平的继承大统。
先帝身子骨尚且强壮,怎么会短短的三天之内就暴毙了呢,况且定继承人是需要召六部尚书在场的,此次并无六部之人,若非皇室此刻只有他一人有资格,单凭一道圣旨就继位,真当朝中众臣是黄口小儿。
送走了宣旨太监,一家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突然下旨,新帝无非是为了拉拢丞相,稳固朝中局势。夏郧看着圣旨脸色凝重了起来。
“小姐大事不好了”兰姝慌慌张张的跑来,因生病的缘故,特许景淳不至前厅接旨。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刚刚从后门进来的梅夏训斥了沫姝一声。
兰姝是掌事丫鬟,若让外人看见,定会让人笑话,景淳是丞相府的嫡长女,身边的人代表的是丞相府的脸面,马虎不得。
“奴婢知错了”兰姝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不禁红起了脸。
“罢了,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梅夏看着脸红起来的兰姝,笑了笑,兰姝比沫姝年岁小些,性子相对洒脱,和稳重老成的沫姝相比还是稚气未脱。
“是,刚刚皇上身边的宝公公来宣旨,说,说要,要迎娶小姐,做皇后,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初八。”
吞吞吐吐的,兰姝总算是把话说完了,她低着头,一点也不敢看小姐。
这陆漴真是糊涂,渝京城谁不知道陆笙与景淳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亲弟弟的尸骨未寒,丧期未过,就要强娶弟弟心爱之人。
真是荒唐!梅夏听完很是气愤。
“怎么?他害死了阿笙还不够,趁着阿笙尸骨未寒,就又要娶我”
景淳不由得怒气冲心。
“噗”吐出了一口血,便昏了过去,一时间房内慌乱万分,兰姝无比的自责和内疚,自己不该告诉小姐的。
夜已过半,静悄悄的,除了偶尔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以外,就数知了的叫声尤为响亮。朦胧的月色透过刻着梅花的的木窗散落在房间里的红木圆桌上,守夜的仆人昏昏欲睡,姿态各异的在外间守着,床边小方凳上的是沫姝和兰姝两人,瞧着在打着盹的兰姝,沫姝叫醒了兰姝,让她去休息,兰姝摇摇头,强撑着守在床边,小姐昏迷时因为她,没见到小姐醒过来,她是不会离开的。
景淳醒过来时,两眼无神的望着床顶。
刚刚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看到了她自己与阿笙。从丫丫学语当阿笙的小尾巴,到阿笙出征,一幕幕的全是她和阿笙发生过的事情,事无巨细。梦的最后阿笙告诉她他还活着,没有死。
这个梦很真实,真实的让她不知道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实存在的。
是现在的她?还是现在是梦?
小的时候,听外祖母说起过,人在要死的时候是会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大概她也快死了吧!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病愈发严重了。
下月初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天。都要死了,或许趁着婚事可以为阿笙做点什么。那怕是恶心一下陆漴这个新帝。
想到这里,景淳心下有了计量。
“沫姝,我饿了。”许久未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床边守着的沫姝兰姝二人有些激动,过了这么久,小姐终于主动想用膳了,特别是兰姝简直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