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摇见那虚影消散，闭了闭眼站起身倚在木椅里整个人弯了腰，蜷在一起，卸了一身力。
顾怀摇垂眸看向手里渐渐化为虚无的难安，眼底一片无力和自嘲。不行没有突破阿父的封印之前，本命灵力不能再用了。方才能够在离阴麒麟面前勉力支撑起难安这么长时间已是极限了。
顾怀摇强撑着精神，趴在一旁的梨木桌上，分明是疲惫至极的样子，那杏眼仍睁着看向那床榻上的人。
苏九允醒来看见的就是这幅光景。木窗缝里透出斜斜的月光，照在顾怀摇泛着微光的浅眸跟前，比那窗缝里透着的月光还轻柔几分。
踽踽独行，任凭苏九允经后数万年却再没有片刻遗忘过。
“你醒啦？”顾怀摇心下一喜眸光亮了亮，想站起身来脚下却无力，跌回木椅中。
苏九允眸中神色顿紧，就想掀开被褥起身。顾怀摇忙叫住他，“哎哎哎我没事你别动。”
苏九允这才停了动作，脸上还是紧张地看向顾怀摇。
顾怀摇轻舒口气，缓缓撑着桌沿站起坐到榻边，朝苏九允笑了笑，“就是坐太久了脚麻了。你千万别动，背后的伤还没好。”
苏九允听话地没动，只微微笑着看向顾怀摇，目光温柔凝在顾怀摇脸上。
顾怀摇被那目光看的低下头去。都说天界的太子殿下丰神俊朗、莲华容姿，就是常年面不露色也是惊叹八荒的好容貌了。可怎么无人与自己说过这太子殿下若是笑起来才是绝世出尘，天人不敢妄看，恐一念深入俗尘。
“我…我去看看汤药。”顾怀摇失神摸着衣袖上的纹样，喃声道。
苏九允轻咳了咳，伸手拉住顾怀摇的衣袖，轻声道，“不急。”
顾怀摇看了他一眼，匆忙别开眼，“那我去拿点水来。”却没想到衣袖还被苏九允攥在手里，一时重心不稳跌坐在榻上。
身后男子有力的心跳回响在耳侧，顾怀摇顿时红了脸，没等起身就听得身后一声闷哼，忙回过身掀开被褥，急急问道，“怎么了？”
苏九允失笑，没有阻拦顾怀摇的动作，“没事。不是方才还躲着我？现在还不是关心我了。”脸上出现少有的少年意气。
顾怀摇见苏九允不像是有恙，心下暗恼，收回手替苏九允盖好被褥，“我去拿水你别动。”说完还凶了苏九允一眼起身离去。
苏九允笑着看顾怀摇走出房里，待到木门吱呀合上，眸光才暗了下来看向自己的手。
“世和。”
木窗轻响一声，一道黑影翻进屋里，单手撑膝立跪道，“殿下。”
苏九允微微直起身费力地将半边身子倚在榻背，抬了抬手，眼里却是隐生暗潮，“那日你见我是否有异？”
世和默了默，点了点头颔首答道，“是。殿下那日似有入魔之势。”
得到了证实，苏九允摊开的手掌缓缓收紧，眼底深处满是疑问。日月之力与魔界怨灵之力乃是水火不容，自己体内的日月之力更是当世最为纯粹。怎么会……
世和看出来苏九允的心思，问道，“殿下可需属下去查？”
苏九允收回手，点点头，“查。还有，此事必须瞒着父帝。待查出缘由再与父帝商议。下去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