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沫可穿着李望清的运动外套,大到可以将自己完全包裹住,只露着一颗小脑袋,可怜至极。
李望清从沙发的缝隙里夹出了一盒香烟,抽出一根放在了她的面前,却被对方一个白眼拒绝了。
“我发现各个老师骂你都是有原因的。”
李望清慵懒地靠在松软的沙发上,整个身体陷入期中,放松地吐着一圈圈烟,接过钟沫可的话:“说我打架,抽烟喝酒还逃学。他们就像一机器,骂来骂去,讲来讲去都那么几条,毫无新意。”
钟沫可顿时来了兴趣,侧着身子好奇地望着他。“哪几条?”
李望清点了点烟灰,揶揄道:“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现在听我的囧事就来劲了?”
钟沫可听着他的话重新将脑袋埋回胳膊里,挪着屁股远离他的身边。
李望清拾起一旁的可乐,恶趣味地摇晃,打开,二氧化碳携带着棕色的汽水喷涌而出,溅得两人身上沾满了可乐的气味。
“李望清你干什么,小学生吗,没有常识吗,不知道汽水开之前不能晃吗?”
“开个玩笑,你不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骂我的么?这样,你说一个秘密,我说一句。”
“你当我傻啊?怎么看都是你赚。”
“那要不我一个秘密,你一个?”
钟沫可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可乐,学着他的恶趣味,双手覆上了他的手背,用力握拳,挤得他满身都是。拥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可乐还在他的黑色短袖上不停地冒着泡,他整个人看上去与瓶中汽水如出一辙,引得钟沫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李望清随即又拿起了一瓶,晃的比上一瓶还要用力。整个瓶子变得坚硬无比,原本平坦的盖子也冒出了一个圆圆的小点。原子弹永远比炸弹要猛烈上几分。
等到钟沫可反应过来,半瓶的汽水早就落在了她的身体上。她随手抄起了一个塑料瓶子追着四处逃窜的李望清。原本整洁的客厅现在变得一团糟,数不清的瓶子伴随着一根烟蒂。本该立在窗台上的花盆早已经变成了碎瓷片,只有花根还紧紧地贴着泥土。
李望清眼疾手快地拿出手机,摆V自拍,摄像头将那个头发杂乱似鸟窝,龇牙咧嘴同鬼怪的钟沫可拍得一清二楚。
“李望清,你把照片给我删了!!!!”
身材矮小的她本就不是高挑的李望清的对手,不管怎么蹦,李望清永远可以用一手掌将她按回原处。钟沫可不知道李望清在屏幕上点了什么,可能是听她的话将照片删除,可能存到了她不晓得的地方。她觉得以李望清的个性,妥妥是后者。
“你说一个我不知道的秘密,我就把它给删了。”
“你威胁我。”
李望清当着她的面欢快地点着脑袋。钟沫可气不过,那些字词基本上是从她的齿缝蹦出。
“我骗了任沪,我就是不想在学校表演,其实我没有比赛。”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喝醉酒讲的。”李望清笑着说道,“换一个。”
“我妈不想让我跳舞。”
这一回李望清愣在了原地,钟沫可趁机夺过,将他的手机直接出厂设置。
“怎么会?那双鞋子不是你妈送你让你好好比赛的吗?”李望清问道。
“她的事业越做越大,她希望我继承。她说跳舞只是陶冶情操,不能成为正真的事业。那双鞋是因为我老师走了,我央求她。条件是我到了二十五岁后便会进入她的公司。”
“那……我是不是毁了你的梦想?”李望清忐忑地问道,即使他这么些年基本上变成了混子,但是他的自尊心还是不允许他轻易地毁掉一个人最为纯真的梦想。
钟沫可没有回答,只是将他的外套脱下叠好放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