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雷自从被麟奇公罢黜为民,让本就过着清贫生活的家庭变得雪上加霜,现如今,他必须靠着他人地救济,方能维持生活,不仅是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也多受牵连,一些跟他亲近的人,当官的丢掉官职,帮别人办事的失去工作,还会遭受各种打压,许多人已经被逼无奈地逃离,他也不是没想过离开,但是他的一些好兄弟长眠于此,他是不舍得。
一日十五夜晚,月亮格外的圆,皎洁清冷的月光挥洒而下,树木房屋酒幡纷纷在地面投下自己的影子,夜色迷人。
满雷收到好友地邀请,到好友府上拜访,这些年,他多受这位好友地帮助,受到好友地邀约,自然要去赴会。
呱嗒呱嗒,满雷骑马来到好友府上,敲开气派的府门,言明来意,守卫通报一声,便有管家热情友好地迎接进去。
管家领着满雷来到一间豪华的客厅里,请满雷坐下,呈上糕点,倒上热茶,他前去通知老爷,让满雷在这里稍等片刻。
客厅十分的宽敞,里面装修十分的豪华精美,白石铺成的地板表面光滑闪亮,红木墙壁上面雕刻有富贵牡丹、吉祥瑞兽的漂亮图案,挂有著名字画大师的优秀作品,翰墨淋漓。画作惟妙惟俏,栩栩如生,有花开尝鲜图、骑马狩猎图、瑞兽驰骋图、百花争艳图、美人赏花图等等。以优雅文笔描绘的字帖,有“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楷书书写,笔力遒劲,铁画银钩;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行草勾勒,遒媚飘逸,字字精妙,点画犹如舞蹈,有如仙人相助而成;还有“马做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篆书刻画,排列整齐、行笔圆转、线条匀净而长,呈现出庄重的风格,等等。它们用实木画框包装,与画框严丝合缝地组合在一起。
墙壁前装设有高大木柜,柜子不拘一格,造型独特,一个个隔开的格子里,陈列着无数珍贵优美的艺术品,白玉麒麟、琉璃陶瓷瓶,青铜玄龟、古老典籍……
在大厅两侧,摆放着两排用珍贵香木金丝楠木制作的茶桌太师椅,桌面上摆放有美丽的盆栽植物景观,墨绿的叶子,鲜艳的花朵,叶片花瓣脉络沾有颗颗晶莹的水珠,晶莹闪烁,以优雅纯净点缀着这间富丽堂皇的大厅。
板壁前,挂有一块巨大的牌匾,书写“金石之坚”四个大字,底下是一副对联,上联是“洁比春冰清侔秋露”,下联是“坚同白玉直似朱绳”,字体大气磅礴,震撼人心。
嗒嗒嗒,一会儿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两人急匆匆地赶来,不见其人,已闻其声,只听见那浑厚声音呼唤道:“雷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一个身穿华贵常服,佩金戴玉的老年人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丝绸衣裳,胸口绣有仙禽白鹤,衣领袖口绣有富贵的图案。他的身材臃肿,粗糙的脸庞堆满横肉,额头宽亮,一双小眼睛眯起,八字须,光泽暗淡,双下巴。他就是这座华府的主人,当朝卿士,身居要职,名叫赵瑾石。他身后跟着刚刚的那个管家。
满雷见到好友,他起身抱拳,高兴道:“瑾石老弟,好久不见,你相邀哥哥,我怎么能不来!”
赵瑾石快步走进,他笑容满面,带有歉意道:“老弟我也是十分的想念哥哥,所以就邀请雷大哥到寒舍一聚,让哥哥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满雷道:“没事,瑾石老弟客气了,我一个糙汉子,不在意这些。”
赵瑾石又问道:“那是哥哥大气,下人们没有招待不周吧?”
满雷道:“他们挺好的。”
赵瑾石道:“那就好。”他吩咐身边管家道:“你还不快去设宴!”管家急忙地去布置。他转头对满雷道:“雷大哥坐,我们先喝口茶,润润口!”
马上,有十个下人抬着一张大桌子进来,摆在大厅中央,丫鬟托着热菜,陆陆续续地走进,不一会儿,桌面上就摆满了菜肴,菜品丰盛,香味四溢,青铜酒鐏斟满美酒,酒香醉人。
赵瑾石满雷两人移座坐到饭桌上,相邻而坐,
满雷此时身着蓝色布料长袍,简单朴素,与赵瑾石形成鲜明的对比,满头灰白头发盘起,扎成发髻,用蓝色布带捆绑,国字脸,浓密的眉毛,眼睛富有神采,隐约有雷芒闪烁,鼻梁高挺,粗硬的络腮胡,脸庞有如刀削斧凿般,充满了坚毅,身体肌肉强壮,一看就知道充满了力量。
赵瑾石举起酒鐏,他向满雷敬酒道:“满兄,你是弟弟最钦佩之人,这杯酒兄弟敬你。”
满雷举起酒鐏,回敬道:“瑾石老弟,什么也不用说,这杯酒我干了!”
叮,两人碰杯,然后一起昂起脑袋,一杯酒灌入口腔,滴酒不剩。
迷人的酒香味早已飘满大厅,香气浓厚馥郁,芬芳入鼻,令人嗜酒欲望大增,显然,这是不可多得、极其珍贵的陈年美酒。
咕噜,满雷一杯酒一饮而尽,滴酒不剩,此时,美酒入喉,香醇且滑腻,嗯,他鼻音发出,十分地享受。
啊!赵瑾石口中也是发出一道享受愉悦之音,他亲自为满雷斟酒,眼角斜视,瞥了满雷一眼,满脸回忆地道:“雷大哥,你我二人曾经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我再敬你一杯。”他放下酒壶,举起酒鐏,再次敬酒。
满雷想起当初众将士兄弟一起征战沙场的岁月,他感慨道:“那段时光,真是令人怀念啊!”他举起酒鐏,刚刚倒满美酒的酒鐏一饮而空,啊,又是一道愉悦之音,他还不过瘾,拿起酒壶自顾自地斟酒自饮,酒水下肚,火辣而甘甜,令人舒畅。
唉,赵瑾石眼神不时地轻瞥向满雷,看着不断倒酒的满雷,他也不阻止,任由满雷喝个痛快。他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喝下,三杯下肚,他叹了一口气,话语真诚地劝满雷道:“雷大哥,你一身武功高强,本来可以身居高位,谋取一军半职不过是轻而易举,为什么不知变通,非要与王上相对,反而落得贬军为民的下场?”
哼,满雷微醺,鼻子怒哼声发出,想起此事他顿时怒火中烧,给自己连倒三杯酒水,三杯烈酒下肚,方才大声地回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瑾石面露焦急神色,他继续劝解道:“雷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只要你能够放下成见,倾心地为王上做事,小弟我也好在王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王上心喜,又想念起哥哥昔日卓伟功绩,说不定就会从新重用哥哥,哥哥你也能够一展心中报负,驱除蛮夷。”
咕咕咕,满雷继续喝酒,不为所动,他坚定道:“我心中的报负是与敌人战斗到底,而不是委曲求全,处处忍让。各族蚕食我族疆土,杀我族人!赵斯这厮贪生怕死,智令庸昏!他忘记了,当初将士兄弟们为了保卫疆土,守护人民,是怎样浴血奋战的!多少兄弟战死沙场,化作尘土,他们的血不能白流!”原来他们和赵斯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
赵瑾石还想再劝,说道:“可是……”
“瑾石老弟,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满雷打断赵瑾石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赵瑾石面带忧色,知道满雷做出的决定不可改变,于是他便不再劝说,举起酒鐏,敬酒道:“好,我佩服雷大哥,今晚不醉不归!”
满雷豪迈地回道:“好,瑾石老弟,今晚不醉不归!”
叮当,两人手中酒鐏碰撞,杯中美酒一饮而下,宽敞的大厅里不断地传出酒鐏触碰发出的颤动之音……
酒壶里的美酒很快地被两人喝完了,赵瑾石唤来管家,吩咐道:“去把我珍藏的美酒拿出来。”
“是,老爷。”
“雷大哥,我们先吃些小菜,填填肚子。”
“好!”
……
片刻后,管家抬来一坛还没有开封过的美酒,现场打开,酒香溢满整个大厅。
酒壶重新装满了香醇的美酒,赵瑾石拿起酒壶,为满雷斟酒,他催促道:“来,雷大哥,我们继续!”
满雷闻到美酒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他举起酒鐏快速地喝下,也不等赵石,琼液下肚,他开口大赞道:“真是好酒,应该不便宜吧!”他已经很久没有喝到这样的美酒,此时喝下美酒,更是惊为天人,不免贪杯起来。
赵瑾石得意笑道:“酒当然是好酒,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招呼满大哥!”
两人兴致勃勃,片刻后,酒壶再次见底,拿起酒坛,往里面看去,酒坛也空了,坛中美酒涓滴不剩。
赵瑾石再次唤来管家取酒。
……
管家又取来一坛美酒,他就要给酒壶装上。
“等一下!”满雷眉头稍皱,美酒香醇,让人贪杯,壶中美酒却不多,一下子就喝完了,一酒杯一酒杯地喝酒,方式太过于文雅,如此喝酒不痛快,于是他建议道:“瑾石老弟,这样喝酒太过于费劲,不过瘾,不如直接上酒坛,你看如何?”
瑾石回道:“对,甚好!直接上酒坛。”他吩咐管家道:“你再去取一坛酒来。”
两人喝得兴起,竟是直接要用酒坛对嘴。
管家恭敬地回应道:“是,老爷。”
当,一坛人头大小的美酒抬上桌面,摆在满雷的面前。
满雷眼神火热地盯着酒坛,就像看到了心爱的宝贝一般,撕拉,他撕开坛口封纸,酒坛颤动,可以看到甘醇的酒酿在坛中晃荡,激荡起漂亮的涟漪,嗯,他口鼻靠近坛口轻嗅,露出一脸的陶醉。
“来,喝酒!”赵瑾石催促道。
当,两人举起酒坛,坛子轻砰,随即被他们举过头顶,他们张大嘴巴,双手控制酒坛坛口倾斜向下,甘醇绵厚的酒水直灌而下。酒水有如琼浆玉液,沿着坛口顺滑地流下,流入他们的嘴巴,充满口腔。咕咕咕,他们喉结滚动,大口地饮用美酒,酒水进肚,身体一阵火热,非常的舒适。
没多久,两坛美酒再度被两人喝完,涓滴不剩,哐啷,酒坛砸在实木桌面,左右晃动,最后停定在桌面。
“过瘾!”满雷直呼畅快。
“来人,再取两坛酒。”赵瑾石再次吩咐道。
……
此时已是深夜,酒宴已经结束,在桌子和地面上堆满了空空如也的酒坛,乃是满雷赵瑾石饮尽美酒之后,丢弃堆积在一旁。此时,两人皆有醉意。
满雷强撑着站稳身子,他想抱拳告别,左掌抱向右拳却抱了个空,又连抱了两下,左掌才抱住右拳,向赵石告辞道:“瑾石老弟,多谢款待,哥哥先回去了。”他本是好酒,又提起伤心往事,借酒消愁,于是多喝了几杯,此刻已是醉酒状态,他面色潮红,头脑昏沉,身子站立不稳。
赵瑾石亦是一身酒气,他向满雷客气地挽留道:“哥哥已经喝醉,行走不便,不如在我府上休息一晚,明日若是无事,你我二人再痛饮一番。”
满雷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豪气地回复道:“不用了,我能回去,告辞!”说完,他转身向府门走去。
赵瑾石无奈,他送别满雷道:“那好,雷大哥路上小心,来人,给满兄牵马。”他向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是,老爷!”那管家明白,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