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姜勺怒目大喝一声,掏出那把明晃晃的牛耳弯刀怒道:“我看你是诊不出来,这分明是个内滞外寒的症状,你为何不写个方子,是不会写怎地?”
老郎中吓了一跳,他碰见过不理智的医患家属,拔刀的却不多,况且这人看起来像个凶煞,这郎中道:“壮士,你家公子分明就是无病,我怎么写!”
姜勺道:“这你还问我,我若会写叫你来作甚!”
老郎中一听直摇头,他说到:“哎……这,这没病该怎么写?”
姜勺道:“庸医,但凡青壮,体内都有虚火,昨晚喝多了怎么就伤不到脾胃,脾胃一伤,体内就五行失调,你修要误了我家公子!”
这郎中听了,气的起身,说到:“你家公子确实是体内有点火气,我开个健脾益肺的方子可好?”
姜勺大声道:“那还不快写!”
郎中听了,遂写了个进补的方子,然后气鼓鼓的走了。
那小厮在墙外听了一个七七八八,接着出门的郎中后,小厮急问:“我家客人可是真病了?”
老郎中本来一肚子火,直接回答:“此病我可看不了,快带我速速离开,你自去回报候管家!”
小厮不敢怠慢,眼睁睁又看着郎中走了,才去回禀侯英,那候英听完,立刻起身骑上一马,往前追赶那郎中,不多一会,只见那路上老郎中一老一少正在行走,侯英翻身下马叫道:“老先生留步!”
那郎中又见到侯英追来,说到:“大管家又有何事,前来追赶老夫?”
候英抱拳道:“老先生留步,方才我家里客人得病一事,还望老先生实话告我,我家客人得了个什么病?”
郎中一听,扭头道:“就是体内虚火旺了些,大约是心中有事而饮食燥了,年少者都是如此!”
侯英道:“老先生的意思,就是这客人没病了?”
郎中哈哈一笑道:“老夫敢保证他没病,怕是有心病!”
候英也是一笑,双手奉上一贯铜钱,郎中嫌多,但侯英硬塞给他。
侯英也没回太守府,而是骑马一路往前,不多时候,只见前方群山之下,一所庄园突现,此时山间树木一片萧条,那层层叠叠的屋顶,显得这园子大的惊人。
侯英没去前门,而是折到围墙侧面的一个门口,守门人见是候英来了,急忙上前迎接,一人收了马,一人跟着侯英道:“何事如此惊慌?”
侯英回答:“我有急事,要见庄主!”
那人只是点头,也不引路,直是在旁边随行,侯英进了院子后,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他七拐八拐,就来到了后堂一屋门前,门口有几人在把守,其中一个上前道:“且停下,我进去通报一声!”侯英回答:“快!”
顷刻后那人引着侯英进了屋内,二人转过一面大屏风,看见那屋内端坐着两个衣着华丽的人,其中一人是太守陈放的兄长陈奉,另外一人是陈氏兄弟中排行老四的陈绍。
此时二人正襟危坐在一张厚厚的锦席上,那旁边又有七八个青衣女子侧立在旁,屋内摆着周鼎汉钟,压席挂幕的金钩瑞兽都是灿灿耀目,发着金光,那旁边一尊五层高镶金着玉的博山炉内飘荡着缕缕香烟,一只焦尾桐木古琴放在一边,如今虽是严冬,但案几上朱黑色的漆木器内,摆满了琼浆鲜果。
侯英过来就拜,陈绍发话:“你的信已经送到了,你又过来做甚?”
侯英回答:“那郎中已经请到,事情可疑,所以我亲自过来!”
陈绍道:“是不是他根本就没病?”
侯英低头道:“是!”
陈绍道:“大哥,你猜的完全没错!”
陈奉发话道:“年初时我见到此子,就知道此人城府不浅,你速速回去吧,如今他肯定已经起了疑心,你多派人手,别让他走了!年初在洛阳,他能悄无声息的走掉,身边定是有出众的人,你务必要小心!其他的,我自会安排!”
侯英拱手说了声遵命后,转身离开,陈奉又对陈绍说道:“去上庸调查的人何时回来?”
陈绍回答:“应该快了!”
陈奉点了点头,道:“你再去促一促,这几天邺城方面军情紧急,此事要快……”
陈绍问:“这漠北拓跋诸部南侵,到底是真是假?”
陈奉道:“大军南下,背后空虚,漠北诸侯趁机南下,合情合理,但是皇帝亲自带兵北进,就有些令人看不懂了……”
却说姜勺见郎中和那小厮离开了,立刻就道:“这郎中不是同伙,我估计错了!”
郑天乘道:“但凡手艺匠人和这些医家郎中之类,内心最较真,不似读书人那般狡诈,他定会将情况原原本本的给他们说了。”
姜勺点点头,说到:“我现在先去园内看一看。”
姜勺转身来到屋外,在园子里转了半圈,他一边走一边在思索的离开的方法,突然之间他远远看见哪个小厮同一个人说话,姜勺悄悄贴近后听到小厮问那人,管家候英何时出去的,那人说刚刚不久。
姜勺听到后悄悄折回屋内,把听来的话对郑天乘和阿牛说了,又说:“那个管家如今不在,我们去趟门口,探探风声!”两人闻言,顿时起身一起往大门而来。
还未到门口,就有两个人上前来阻拦,结果让姜勺笑着给打发过去了,三人一直走到太守府门口,眼见距离门外只有咫尺之遥,刚想跨步过去,只见有两个门人从门口跑过来举手笑嘻嘻的问道:“三位,这是要往哪里去?”
姜勺笑着回答:“本来说是今日要出去的,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晚了些时间,耽误到现在!”
一个门人道:“你且稍等,我着人问一下候管家!”
姜勺道:“多久能问到?”
门人客客气气的回答:“不久,他就在府上,很快就能。”
三人站在门口等着,不多一会,一个门人跑来道:“不巧的很,候管家此时在夫人房里听训,要三位稍等一下了!”
郑天乘和姜勺立刻明白,姜勺也笑着道:“那怕是要蛮久的,不如我们先出去走走等他。”
三人举步就往前走,两个门人都来阻拦,不料阿牛力气大,一下气就撞开了两人的围堵,三人已经走到大门上。
也就在此时,那门里门外却窜出来十多个精干的人,纷纷是三对一、五对一的将三人往里面劝,三人知道情况不对,慢慢退了回来,那门人上前道:“三人不如先回房等待片刻!”
郑天乘此时感觉情况危急,三人不但冲不出去,也争辩不过,只好先喊着两人回到房中。郑天乘道:“方才再不走就显得我们是有意而为了。”姜勺道:“只怕是对方已经知道了。”
三人又商议许久,依旧没有找到好的方法,姜勺道:“且等那管家来了再说。”
过了许久,侯英却也是真的过来了。一进屋,这管家就拱手客气的说道:“听底下人说三位中午时要出去?”
郑天乘道:“方才起来后感觉身体无碍了,就想出去走走,结果你那些下人,拦住我们不让,无礼的很,难道怕我们出去后不回来了不成!”
侯英举手说道:“下人们都是粗鲁之辈,我只是安排说如今兵荒马乱的,莫叫府中之人胡乱出去,他们就是一根筋,我这里给三位陪个不是!”
郑天乘道:“那到不必,我现在倒感觉这病已经好了,倒是想出去走走,你和那些人说说,莫要再阻拦我们。”
侯英笑着道:“郑公子病体初愈,还是待在家里为好,我早上也同郎中谈过了,郑公子的病,要多多在家中休息!”
郑天乘道:“天天待在府里,没病都会待出病来,早间的病就是在这府上待的时间太长了,憋出来的,这府里是不小,不过我们也不敢随便到处去转!”
候英拱手笑道:“郑公子,小的也是奉了太守之命,要确保三位无恙,故而请三位多多包涵,这府中花园不小,三位实在闷了,就去花园里散散心,想吃什么也尽管给府里下人说,太守大人也快要回来了。”
姜勺此时说道:“今天没去成,那干脆就明日或者后日,再去一趟吧?”
候英听完道:“可是上午的郎中说郑公子需要多休息才是!”
郑天乘道:“不碍事,已经感觉好了。”
侯英道:“这个,要不公子再等两天再说。”
郑天乘道:“无需再等了,难道我们出去,你这个大管家还做不了主,还要禀告太守不成?”
候英笑道:“不怕三位笑话,我这个管家就只能给主人传话,主人画个圈,我在圈里怎么蹦跶都行,但就是不能逾越!”
郑天乘又说:“那麻烦管家再给太守大人通报一下,准我们自由的出去活动几天,我们三个保证不会胡乱生事!”
候英笑道:“小的一定把话传到!”
郑天乘此时见这管家口风很紧,再说下去也无益了,只得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等候管家的消息!”
侯英拱手笑道:“小的会尽快报给我家主人,三位先歇着,小的告辞!”
(最近工作越来越忙,连续更新了130天+,打算今天更新完这一章后,改为不定期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