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因果轮回,当前世和今生的两头相连,时间线成为了圆圈,我不知道哪处是因,哪个是果。但自始至终在这无线循环交错的人生中,总有一个他,是特殊的存在。
——封瞳兮〕
15.此梦未休.姝梦轩盛会*一
殷帝十二年三月,又是一年中迎春日将临,每年的前后一个月分布在北奈四方的五大领主都会到都城血宫聚首。各地商人还有邻国的贵族也都随着这热闹慕名而来。
血宫东巷街一带也因为人潮大批量入城变得热闹起来。在北奈都城血宫,最有名的还是近些年崛起的姝梦轩。
都城门口,一辆华贵的马车一出现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并非来者有多么的权势滔天,而是因为这马车金光闪闪极为夸张,似乎是要昭告天下他们去很有钱。而真正有权势的贵族反而内敛,上流阶级的人大多喜爱淡色翡翠以锦丝点缀的装饰。值得一提的是这两马车只有两个人,城门口的守卫眼皮一抬,眼底闪过不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又是一帮穷鬼装大款,守卫不耐烦地将普通通行令牌还给驾驶马车的青年。
但车主人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肥胖臃肿的身材随着车的颠簸一颤一颤的,眼神颇为兴奋。这是伍晗第一次来到北奈的都城,他是漠洲某一小镇上有名的土财主,平日仗着有几分财富处处高人一等。恰逢漠洲领主琴语巫主要启程去血宫。他费劲心计才得到一枚普通的通行令牌,然后在全镇人羡慕的目光中带着一群家仆乘着金漆刷成的马车奔赴最繁华的都城,决心挤进上流阶级的圈子里。
他平日里过度炫耀惯了,一路上大张旗鼓,按理说这人傻钱多的伍晗本应该遇到盗贼打劫,结果没等来劫道的,在某一天伍晗舒舒服服地醒来望着空无一人的客栈懵了。很快他便接受了现实:他的仆人们瓜分了他的财产组团跑路了。
幸运的是那些仆人还仁慈地给他留下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马车,当然如果不计较马车上那个被撬走的纯金龙凤雕刻的话。不过他幸好遇到同样想去血宫的农家青年绯詞。所以两人便一拍即合,暂时结伴而行。虽然钱的丢失让伍晗有些肉疼,但他还是整天乐呵呵的。两人就这样来到了梦寐以求的都城血宫。
“绯詞兄弟,这是有什么打算?”待安置了马车,伍晗暂时没想到今后有什么安排,索性就跟着绯詞走在大街上。这个来自农村的人让他的优越感增加,自然也愿意和他走在一起。
这样一个过度奢侈,一个过度朴素的两人并排走在大街上仍旧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绯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景象,眼底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欣喜,同时他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目的,“世人皆知公子染心胸宽广,礼贤下士,如今我来到血宫便是为他而来。”
此话一出,伍晗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忽然噗地一声笑了:“绯詞兄弟,你该不会是想去当染公府的门客吧?别想了,那不是你们这些农村来的人所能惦念的。哎,看在我们一路结伴的缘分,要不然你跟着我混吧,我虽然现在没有多少钱,但好歹在都城也有些人脉关系。我保证你得到的钱财足够过几辈子的了。”
不怪伍晗不相信他,实在是因为染公府下的门客个个在血宫乃至整个北奈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先不说门客,就连公子府的仆人婢女也是经过层层筛选很难进入的。
绯詞停下来站在一家店的门口,抬头确认了是姝梦轩的牌匾后微微一笑,“人活一世,就是把不可能变为可能。”况且,他的目的从来不是公子府的一名门客,而是这个北奈的宰相,还有人类的北奈。
坐落在都城血宫中央的圣殿是最古老的建筑之一,大大小小的装饰比皇宫还要宏伟壮观,偌大的圣殿差不多占了整个都城的五分之一,其中单是一座主殿的面积就足以建造几所上流阶级权贵的府邸。
圣殿主殿位于整个北奈的中心位置,里面供奉的是血族嫡系先祖琴裔的灵魂,传说琴裔每隔一百年苏醒一次。琴裔身为血族的前任首领拥有强悍到可与天神一战的力量,一千年前意外身亡后灵魂燃烧庞大力量避免毁灭消散。血族有不老不死的诅咒,他们的容颜永远凝结在最美丽的时刻,到了如今的天师琴苏这一代也不过是第二代接班人。
圣殿主殿内,身为五大领主之一的琴语巫主用最虔诚的礼仪对神坛之上的雕塑表达尊敬,身后站着其它四位领主,自左到右依次是荆州领主夏如姬,云州领主琴问,襄阳城主韩烬,乌山岭主康禾。这些平日里心高气傲的领主也整齐弯腰俯身。
琴语的占星云卷漂浮在空中贪婪的吸收着琴裔馈赠的力量,其他几位领主的法器在某一刻与这股力量达成共鸣,不安分地在他们嗜血的体内蠢蠢欲动。
每年他们五人都要来到圣殿获得老祖琴裔的力量恩赐,同时也要合力启动占星云卷获取每年一次的神之预言。占星云卷的预言是随机产生的文字,并不一定是对北奈江山有用的消息。但预言一旦出现就是一定发生的,这也让巫阁借机除掉了很多隐患。
直到冥冥中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发出了满足的感慨,琴语张开双臂,收回了属于她的占星云卷。
琴语是天师琴苏的亲妹妹,再加上得到占星云卷的认可成为一方领主,她的地位明显比其他四人高一些。琴语的占星云卷内容只有主人才可以窥见,所以其他四人都看向琴语。
襄阳城主韩烬收回了身后的溟血翼,力量的过度消耗使他精神又恍惚起来,他自觉自己身体状况不对,但暗自用法力强行维持着自己的清醒并且看起来神色如常,他没有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就是为了防止不轨之人觊觎他的灵器溟血翼。
五大灵器都有灵识,只要得到它们的认可就可以成为一方领主,一般灵器会跟随主人的一生,只有主人死亡它们才会另择明主。
琴语身后的琴问看起来像是个十岁的小男孩,实际上他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寿命。他的声音天真清澈,仔细擦拭着手里的织幻萧,说“琴语姐姐,今年占星云卷的旨示是什么?”
“殷帝十二年,喻家独女获罪后中毒死于监牢,年仅十九有余。”琴语只说了占星云卷中她看到的其中一条。至于另外一个预言,她不动声色地扫过一旁浑身都是肌肉的康禾以及他手中的灵器幽火。
另一条预言便是:殷帝十二年,乌山岭主为琴华所杀,幽火易主。
琴华是她门下弟子,她自然选择保密。而且她知道,琴苏尊下已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多年之前,占星云卷还曾预言:领主琴华幽火下一任主人——顾鸾儿。
她回来了,北奈的第六个领主——血宫顾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