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而避世的悠远小村,久违的多出了一场祭礼。村里所有的人都来到了中央,除去那高台上的老头之外,没有一个男性。
瘦弱的少女被绑在高台之上,衣衫褴褛,带着不少灰黑和血渍。她的情况正和那老头说的一样,姿色平庸至极,还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着实让人提不起兴趣。
烈日自空中燃烧着,转眼间已经到了正午时分,炽热的光线来到了村子的正上方,四周的山谷折射着那耀眼的光明,将这座村子衬托的无比美好。
讽刺的是,在这看似光明之处,要行罪恶之事。
老头抬起头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那刺穿双目的光明,享受着每日为数不多的温暖时分,嘴角裂开露出痴笑。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他是这里最为尊贵的人,是这里的主人,是所有女人的所有者,也是供养着这个村子的存在。
伟大光明而神圣,是高台之下那些女人们被灌输的思想。反抗这种名为罪恶的思想不应该出现,无论在任何时候。于是她们望向那瘦弱少女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和敌视,恨不得抽其骨食其筋饮其血,着实是人人得而诛之。
究竟谁是罪人,何人为恶?在道义崩塌的地方,永远说不清楚。
“这里很不错吧!当初她也是死在这里的!”
老头笑着说道,像是在讲述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稀松平常,却让人不由得浑身发寒。
瘦弱的少女没有开口,事实上她早已失去了开口的力气,意识的混沌和剧烈的疼痛不断的折磨着她那脆弱的身躯。可她此刻却觉得轻松无比。
她应该是变态的,不属于正常人。遗憾的是这里的人也都不是正常人,所以也不能用正常人去考量。身体上的折磨似乎痛苦万分,精神上的痛苦却要远超万倍。
活着能有寄托自然是很妙的一件事,若是没有死亡也不会显得如何可怕,倒也算得上是种解脱。
少女没有回应,老头已然不在乎,他只是想找个人说一说自己的想法,眼前这个将死的少女不错,仅此而已。
“我当初在她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试验了不少种手段。不过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她的眼神啊,那双即便是被鲜血染红也依旧清澈的眼睛,里面的杀意是分毫未少啊!”
“不知道,作为后者的你!又能坚持到什么程度呢?”老者右手抬起,一把小刀凭空出现在手中,看样子这是下面重头戏的工具。
“可不要让我失望呢!”老头舔了舔那淬过毒的刀刃,面目愈发的狰狞。或许是毒药的作用下,老头显得更加兴奋,也更加疯狂。
只见他毫不犹豫的挥动了刀刃,细小的裂缝眨眼间被红色的液体充盈,它们破体而出却流的十分缓慢,似乎是要在少女的躯体上画下记号。
瘦弱的少女发出了沉闷的轻哼,渐渐失去知觉的身体传来了意料之外的疼痛,脸色骤然发白,豆大的汗珠随之而出。
这本该是疯狂的一幕,锋利的刀刃在少女的躯体上挥舞,留下片片鲜红,像是地狱深处开出的妖艳骨朵,有着醉人的魅力,却属实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情的毒药悄悄发挥着作用,它们顺着鲜血的狂流一拥而入,像是冲入羊群的饿狼,肆意的屠杀着,留下一片血腥狼藉。
少女的身躯开始发黑,本就沾染上灰渍的肌肤愈发的黯淡,暗红色的血液在激荡涌动,血管下的暴动不为人知。
伴随着少女的痛楚,老头停下了手中的刀刃,那刀刃依旧展现着自身的无垢,似乎方才的疯狂之事与之无关。
暗红渐渐转黑,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愈发丑陋这是罪人该有的模样,是世人心中对罪人的构想。
台下的女人们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她们自始至终只是静静望着这一切,没有觉得残忍,也没有从中获取过任何快感。她们是愚昧的,也是幸运的,同时也是卑微的。
少女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没有老头意想中的强大,也没有给老头带来更多的快感。她在大多数时间选择了沉默,偶尔才会有一声不知所谓的轻哼。
痛苦,也许比想象中要残忍,却也可能比想象中更好扛下。
老头静静看着眼前的杰作,眼神中却没有了起初的得意和兴奋,体内的毒素凶猛至极却带不来任何刺激。那双平静乃至是呆滞的眼睛里,似乎只剩下了无聊。
“你还是直接死吧!”老头木讷的说了这样的话,手臂随之扬起,刀刃落下。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更是丝毫不缺果断。
他觉得无趣,于是少女就要尽快死掉。早一分死掉,对这个老头来说才更有意义。
少女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老头的话,只是那双被鲜血染红的唇,舍得抿开笑上一笑。结束生命,是目前最好的收尾方式。
但,这是戏文。若是就此顺其自然任由事情演变下去,自然也是极好的。可这未免对不起某位观众,对于偷窥了许久的观众而言,多些变数才有意义。若是没有变数,那便由自己制造变数。
银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在耀眼的高台上划过,犹如黑夜里的流星。但期待的场景并没有随之出现,刀刃没有建功,更没有就此穿透那颗稚嫩的心脏。
准确的说,它被拦了下来,被一柄比它要大上许多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