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驶进月城后,开的很慢,不仅仅是因为汤原路况不熟。
还有白元正的犹豫不决,叹道:“魔太子三个心腹手下,朱藻轻狂自大,李樘阴险狡诈,其中又以喜怒无常的王喜最是难以相处,我夺了钟老大的地盘,还以为他收到消息,要么示好我,或是派人把我拉下马,却没有想到他不管不顾,好像不知道有这回事一样。我这心里很是不安,药贩子,你说王喜是个什么意思?”
汤原抬手拍了拍脑门,无奈道:“小排骨,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随机应变就是了,你我兄弟联手,他王喜又能怎样?你总想着怎么立足魔道,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把石头找来帮忙,二狗去了南天界,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回来,怕是凶多吉少。我,我真的不想再有同学离开了!”
“帮什么忙?你以为我是要杀王喜吗?再说了,王喜就不是我们同学了?”白元正哼了声,语气不是很好。
汤原有些着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修炼错了,自古都说一念佛魔,这两条路都是极端,一步错,就走向另一个极端,我觉得,必须要有道门功法中和。小排骨,听我一句劝,去找石头,他的道门功法,你一定要得到!不然魔性入骨,你就回不了头了……”
汤原口中的“石头”,名叫蒯过,在六扇门太白楼里供职,原来在胜游宫时,也是白元正的至交好友。
白元正静静听着,听到最后一句,扭头看向汤原,就那么静静看着,微垂着眼帘,淡淡吐出两字,“多嘴。”
汤原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再说什么。
白元正目露思索,想着蒯过到底还是没学六扇门的“破仙法”,居然投身道门了,也不知道他老爹得被他气成什么样。
看来有时间得去打听一下蒯过拜的是哪一门哪一派,学的什么功法,有没有必要取来。
要知道莲花山那还有个闹腾的依依在等着功法学呢。
车辆停在西海报社门前,车门如同蝴蝶展翅一般升起。
白元正下车,长长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西海报社,眼里已经没有半点情绪流露。
汤原走过来,“上去吧。”
“你在这等我。”白元正看了眼时间,又说道:“三点前我要是没有下来,你就先走吧。”
“你等等。”汤原叫住他,心跳快了起来,故作随意道:“吃了午饭再去吧。”
白元正笑了,拍了拍汤原肩头,没搭话,转身进了西海报社。
说说西海报社王喜,他不是不知道荷叶红花两镇的变故,也不是不想去收拾白元正。
实在是有更重要的事,让他脱不开身。
今天能回西海报社,还是受了魔太子三十打神鞭才有的一天时间,也只有这一天时间,交代完事情,他就要赶去小千秋楼集结。
刚把积压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下面人就来找了,说是荷叶镇的白骨来问他要阿芙蓉拿去发卖。
王喜先是愣了愣,脑海里回想一遍,乐了,问道:“那两个镇子的分成他给我了?”
这禀报的人也不敢隐瞒,据实说道:“给了,不少呢,比原来钟老大在的时候,还要多上三成!”
“三成?”王喜不确定的重复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连忙去到会客室。
也怪不得他大惊小怪,这荷叶红花两镇是西云州应对南天界的边塞重地,又何尝不是他们小千秋楼对付汉城雨公的第一道防线,重要性不言而喻,阿芙蓉的生意,更是竞争激烈。
王喜进到会议室,看见白元正的时候,有些愣神,心里叫了声,“这家伙哪来的怪毛病,整得跟红眼怪一样糊弄谁呢。”
“社长,好久不见。”白元正说完,站起身来,双手捧着杯茶,要王喜喝。
王喜客套了几句,也不敢喝,接过来放在茶几上,开口就直奔主题,“老同学一场不必这么拘束,你打算拿多少货?”
“三千斤!”白元正斩钉截铁道。
三千斤的份量,王喜肯定要派人去阿芙蓉种植地着手准备,这地方王喜藏的严实,从来不让别人知道,要是运作好了,说不定就能趁机把这月城的阿芙蓉给掌控在手。
王喜沉着脸,“你是在逗我么?三千斤?价值四万万的货,你凭什么要!”
他说完抬起茶几上的果盘甩手一扔,砸在白元正脸上,怒吼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白元正没有躲闪,被那果盘砸了个满头满脸,又闷哼一声。
原来王喜紧接着拿把尖刀捅进了他的肩头,听到白元正闷哼,哈哈笑着又捅深了些,恶狠狠道:“来,告诉我,你凭什么要?”
白元正额头疼出汗来,有些艰难的笑了笑,“天断山,王富贵。”
噗呲!
王喜拔出刀,又插在白元正肋骨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白元正直视着王喜,瞳孔化作金色,神火晃动,苦笑道:“我这双眼睛,他给的。”
“这是,道心种魔大法!白骨,你说服我了。”王喜点点头,眼神里,也泛起些野望。
王富贵既然通过传法之功在白元正身上下了魔种,那么他也就可以利用白元正反制王富贵。
若是没有现今那件大事,击杀来自汉城的过江龙王富贵就是第一紧要的事情。
可如今,王喜也只能拿出面“喜”字令牌,说道:“你把这令牌给周鸣,他知道带你去哪里拿货。”
说完,王喜把尖刀一把塞进白元正手里,在白元正脸上重重拍了两记,一脸认真道:“跟着喜哥混,有你吃喝的。这迎春刀送你,记住,我最讨厌叛徒,你可别和六扇门约好了,来我这玩苦肉计。”
目送王喜离开,白元正闭起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自嘲一笑道:“六扇门拿我当妖魔,要我的命,妖魔又把我当六扇门卧底,不肯给我信任,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当初,呵,我还真是失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