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余仁面带犹豫,看向白元正的眼神里有着一抹心酸落寞。
什么收徒弟,说到底,还是不相信他啊,要个他的亲近人在身边,有个把柄罢了。
依依有心想要拒绝,但余仁已经投诚,她也不是傻的,看余仁还在那考虑,抬头叫道:“依依拜见师父。”
学着余仁先前的样子,拱起手,朝白元正鞠了一躬。
白元正含笑点头,手一指余仁的店铺,“依依,以后这家店铺每月的例钱,都归你了。”
“那我做什么?”余仁问道。
白元正不理他,看向汤原,心道:“这药贩子要来掺和我的事,还真是令人头疼,不如叫他去为我收服红花镇的妖魔,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回去过平淡日子吧。”
思考完,吩咐道:“汤原,你带着余仁去把红花镇的九翊街给我拿下来,不服的,给我打残!例钱一律抽取六成,不愿意的,给我打死!”
诸事安排完毕,又如愿以偿的收了依依做徒弟,白元正回到莲花山上的庙里,准备金身功破境事宜。
尘埃落定,附近大大小小的正魔势力也相继收到消息,荷叶红花两镇原来的妖魔头目钟老大被六扇门伏杀,主事者换成了莲花山上的白骨。
也有想上位的青皮后生、不开眼的魔道散人去到莲花山挑战,想在白元正身上赚名声,甚至更是放出话来,要挑了白元正,自个当头目。
白元正开头还觉得很有意思,降服了数人收作小弟,后来就觉得他们全都像是烦人的苍蝇,也就狠下心来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个尸横遍野。
白骨的恶名,算是传出去了。
临近年关,原来有的那些阿芙蓉也被两镇妖魔卖的差不多了,底下的兄弟都叫囔着让白元正去找王喜拿货。
莲花山,白神庙!
经过了两镇妖魔一番表忠心的改造,在保留了原先山林样貌的同时,大兴土木,以白神庙为中心点,建了个围墙把莲花山顶全给占了,从高处看,就像是一个“目”字。
又请来工匠,从莲花山脚起,到白神庙为止的一段距离,全部铺上青石搭起山道来,雕龙画凤,建起座座凉亭。
“原来这就是身居高位的滋味,予取予求,真让人沉醉。”
白元正捏起个小巧玉杯喝上一口酒,含在嘴里,闭着眼睛感受着。
这些时日里他也不是无所事事,还尝试着金身功再进一步修成地藏身,只可惜后劲不足,失败了。
依依在他旁边,怼了句,“你是没去过小千秋楼,那里面扯一根草下来,放在荷叶镇,都是救命的灵药,田野称王太过泛泛,都比不上一城繁华地里的魔道小店铺。”
“啊忒!”
白元正扭头把酒吐在地上,两眼一瞪,“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大好心情都被你破坏了,打坐去。”
他作出一副凶恶模样,眼里却没有半分责怪,甚至还有着一丝淡淡的宠溺。
依依哼了声,“打坐打坐,我又不是念经的和尚!”抱怨完,别过头嘀咕了句,“还说我师父呢,啥都不教我,臭王八蛋烂乌龟。”
白元正有些讶异的看她一眼,失笑道:“你才多大呀,正是好玩的年纪,我让你打坐冥想,是让你这心气平和些,也是为了你好,本来是想晚些时候再教你功法的,既然你等不及了,那我就出门前教你点东西,省得你在家无聊。”
依依面上喜色隐露渐收,没感到欣喜,皱起眉头来,“出门,你要去哪啊?有什么事叫我哥去不就好了,还有那整天板着个脸的周鸣,块头那么大,都没见你让他下过山,什么事情这么紧要,还得你亲自出马。”
白元正探头靠向依依,快要把她亲上了,才停下,有些忍俊不禁道:“你是在舍不得我吗?”
依依罕见的脸红起来,本直爽的性子,一时竟有些扭捏起来,转移话题道:“你要教我什么?”
“金身功。”白元正讨了个没趣,很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没有魔道的功法吗?”
依依瞪大了眼睛,很是不可思议。
这月城因为有着夜天子存在,荷叶红花两镇又是西云州面对南天界的边塞重地,在西云州来说,可是要比朝廷任命的一地之会洪都来的还要繁荣昌盛。
荷叶红花两镇的主事妖魔,理所当然的,也必定是魔道俊杰,怎么可能没有魔道功法在身。
白元正自觉失言,干笑道:“有啊,可我觉得你最好当一个道姑,毕竟魔道功法,直指大道的少,多是偏门,修到绝巅,也没什么好处,不能延年益寿就算了,还容易短命。”
依依顿时不乐意了,“我不,我要学魔道功法,道佛两脉说我们魔道坏人修行,那我就乱他道统!他们说我魔道不修善果,那我就屠他庙观!他们说我们魔道坏,那我就坏给他们看!”
白元正气极反笑,“有果必有因,就说阿芙蓉这个东西,要是只拿去祸害正派,那是好样的,道统之争,谁也挑不出错来。可我们来者不拒,连毫无修为的普通人都接待,害得人半疯半癫,妻离子散,到底失了良心。”
依依皱起眉头,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思索,半晌,忽说道:“师父,你这立场不对啊,你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呢,你是妖魔啊!”
“闭嘴你个夯货,魔道功法是吧,等我回来给你。”
白元正说完,扭头走出去,吩咐汤原开车,要去月城处理阿芙蓉短缺的事情。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白元正眯了眯眼,轻声道:“药贩子,你离开胜游宫后,有没有回去过。”
开着车的汤原愣了一下,笑道:“胜游宫是道门为抵御妖魔所建,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是胜游宫最后一批学子,打我们毕业以后,治世玄岳和龙虎山就没有派人到胜游宫收徒了,胜游宫闭门谢客,谁知道还会不会开门呢,或许,以后就没了胜游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