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庙里,跑出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来,正是多日不见的依依。
“师父!”
依依喊了声,跑到白元正近前,一把抱住白元正。
“当”的一声脆响。
半截匕首掉落在地。
白元正刚好抬起手要摸下依依脑袋,小腹剧痛传来,忙将依依推开。
再看依依,手上半截匕首丢开,娇笑道:“好个金身功。”身上泛起黑气来,等到黑气散尽,却是花姐的模样。
白元正不自觉退后两步,扫了眼这大殿,无奈一笑道:“化形变化,你是妖族?王喜没必要杀我,谁让你来的?”
花姐眼睛转动两下,笑道:“战事紧急,社长走的匆忙,却是没有交代清楚,我只好自作主张,把像你这样不安定的因素,全给抹掉。”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也未免太过无情了,而且蠢。”白元正笑了声,飞身跃起,一只手抓住房梁,扭头说道:“下次再偷袭人,记得脚步放轻些,看不起谁呢。”
从庙外冲进来偷袭失手的喻二又气又羞,提着剑还要动手。
“退下!”花姐厉喝一声,手捏印诀,口中念念有词,好半晌,眼里不复先前镇定,有些慌乱道:“那颗菩提子,你居然没用?”
白元正“嘿”一声,整个人跳到房梁上,笑道:“我对社长忠心耿耿,他赐下的宝物我可舍不得用,还是供起来的好。”
话说完,白元正握起拳头,将房顶击开一个口子,像条狸猫般转瞬消失。
花姐轻啐一口,不甘心道:“倒是谨慎,我们走。”
她和喻二前脚刚走,过得片刻,白元正又从房梁上出现,跳到大殿里,“两个没良心的,还不出来?”
“当当”乱响。
好家伙,地板掀起几块,余仁跳了出来,依依紧随其后。
二人朝白元正行礼问好,面上泛起喜色。
白元正眼角抽搐,瞅了地板一眼,很是心累的摆了摆手,“走吧,这白神庙暂时不能要了。”
余仁和依依点头应下,跟着白元正下山去到荷叶镇,找了辆车代步。
车上,白元正看了眼余仁,问道:“伤的重不重?”
“还行,死不了。”余仁回了句,本想就这么揭过去,看到开着车的依依,又想到凭什么,他死了伤了活该,依依可没欠白元正的。遂说道:“那晚你被六扇门抓走后,愿意等你回来的人很是有限,大多都囔囔着要下山,去十八里铺,去九翊街,卷一笔修炼资源就跑。依依领着人和他们战上一场,还是让一部分人逃了,勉强拿回了些十八里铺的修炼资源。对了,跑的那些人里,其中有周鸣。”
“周鸣?”白元正眉头一皱,疑惑道:“他不是个普通人么?”
依依哼了声,“我说师父啊,就当时那种场面,谁还有法力剩下,他个力气大的普通人,占尽了便宜好不好。”
白元正沉默下来,心想蒯过拜入犹龙派修行的时候,他到荷叶镇跟群小妖魔勾心斗角,荒废掉两三年光阴。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显露实力一举慑服荷叶红花两镇妖魔,建庙莲花山,蒯过和薛让却早就在六扇门里身居高位。
总是这样慢人一步,他可能永远都不能站到台面上,真正参与到道魔争锋里。
第一次,白元正有了行险的心思,那就是找到周鸣,问清楚阿芙蓉种植地所在,送给薛让,让自己在朝廷方面有个靠山,免得来日里又被蒯过打上门来。
事实已经证明,只有陈野罩着,并不安全。
依依偷摸看了眼白元正,心下奇怪,总觉得白元正变了,但到底是什么变化,她也说不清楚。
车辆驶入红花镇,余仁又说道:“我和依依躲在白神庙里等你回来,也没闲着,还是去红花镇打探过消息的。周鸣去到九翊街后,把那的妖魔产业揽到手里后,没搞什么大动作,他是怕你活着回来呢。”
“我现在活着回来了,他要睡不着了。”白元正哈哈大笑起来。
车辆驶进九翊街。
街头两个年轻人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忙着自个手上的事情。
白元正三人打探一番周鸣所在,径朝这九翊街的擂斗场赶去。
擂台上,有的只是虎背熊腰,都是从深山里抓来的野人,放场中死斗,供人取乐。
偶尔也有背叛魔道的妖魔,或是六扇门卧底,被放到这擂斗场里,戴手铐脚镣,被活活捶死。
此时擂台上,就是一个浑身斑斑血迹,手脚都带着镣铐的中年人,正面对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凶恶大汉。
白元正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正是前两天截杀他的官兵,隶属蒯过所在的太白楼。
黎疯子不停吐着唾沫,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对面的大汉狞笑道:“以为六扇门会派人来救你不是?嘿嘿,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吧。”
大汉说完话,一拳狠狠砸下。
黎疯子许是伤势太重,举起双臂挡了下,就被打飞出去,撞在擂桩上缓缓掉落。
没有意料之中的欢呼声,场上观众纷纷扬手叫骂,嘘声一片。
他们要的是势均力敌,可不是没有一点儿看头的碾压。
依依说道:“师父,我看到周鸣了,要不要动手?”
“不急。”白元正说着话,目光落在被暴打的黎疯子身上。
前两天他被逼的跳崖,太过于狼狈,连洞真剑都给遗落了。
也不知道黎疯子他俩拿走了没有,这会儿,又是不是落在了周鸣手上?
擂台最上方,周鸣见了鬼似的,叫道:“白骨回来了,完了,全完了。”
他身旁一个华服青年也显得有些没底气,自欺欺人道:“你又没背叛他,害怕什么,最多被他骂一顿,他还能杀了你不是。”
“可是……”周鸣剩下的话咽回肚里,心道:“社长灵音贝传讯给我,让我带他去阿芙蓉种植地,我却偷跑下莲花山,依着他的性子,还不把我给活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