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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遗憾

我看了看前方遥遥的路,打卡有一段道路灯光灰暗,看起来有些阴森,“是,我正要滑着滑板过去呢。”我又看了看苏青,她独自一人,像是在校园里逛了许久,“我和你走一段吗?”我看着她那张温柔的脸,就算我有些避讳她,也不愿她一个人走这条黑漆漆的路。

说实话,自从和陶林过了他的生日以后,我好像尝试着逐渐放下了,单纯地做朋友,好像比喜欢这个没有可能的人来得轻松得多。即使我心里还是保持着对陶林的喜欢,可是我能感受到,那种特别的喜欢渐渐消散了,陶林还是那么特别,只不过我不想着我能彻底拥有他了。可能是失望久了,便什么希望都没有力气看到了。

“那……那你就陪我走一走吧!”苏青捂嘴笑道。

我一脚踏上滑板,一用力让它高高地翘了起来,然后我用手拿住了滑板,和苏青一起往前走。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你快一个月没有来了……”为了打破气氛的尴尬,我说道。说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看着苏青,我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我在忙什么……”苏青迟疑了一会,不过我并没有觉得她的迟疑有什么奇怪,“我在画画。”后来我才知道,她的迟疑是因为她撒谎了。

其实那也不算是撒谎,她确实是在画画,不过她并不是因为画画没有来G大。

“你是……学美术的吗?”我有些惊奇。可是想想苏青那清新高雅的样子,她是个艺术生,似乎也不那么奇怪。

“嗯……我只是最近在学油画,并不是专职的美术生。”苏青回答。她偷换了概念,苏青知道我并不知道她有胃癌的事实,苏青的自尊与骨子里的高傲,让她拼命地隐瞒这个事实。但她满面红光,除了走路满了一点,我确实猜不出她身患癌症。或许上天还算钟爱她,不想她那么快就可怕地逝去。

“油画?你真厉害!我可没有这种耐心,去一层一层地涂颜料。”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太了解我自己了,如果呆呆地坐在画板前几个小时,我一定会烦躁至极,画不出什么好东西。

“只要你心中有你真正想去描绘的东西,你很自然就把它画出来了,也不会不耐烦它一次一次的描摹,你只想把它画得完美,再完美一些。”苏青说着,我能看到她眼睛在闪着光。这个多么有灵气的女孩,眼睛里仿佛装着星空。

我低了低头,我心中在想谁?它好像空空的……

“你有喜欢的人吗?”苏青走着走着,突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心里慌得直发毛。面对苏青,我总是有种心虚的感觉,我突然间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知道,苏青一定是喜欢陶林,但我哪里比得上她,她和陶林认识得比我长,她了解陶林比我多,我能感受到那种从内而外表露出来的喜欢。甚至参透在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你在画你喜欢的人吗?”我反应了良久,这才问道。

“算是,又不算是。”苏青笑了一声,可那笑分明有些苦涩,“我在画非常重要的人。”

“那一定是你的家人?”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在她画板上的人就是陶林,可我还想要再确认一下,苏青起笔落笔,都是陶林。

我也曾是这样,在空白的文档上起笔落笔都是陶林。可是那是空洞的,没有回应的书写。苏青不一样,陶林也是那么喜欢他。

“你喜欢的人,是林归问吗?”苏青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说了一句把我惊住的话。

“没有!怎么可能!”我想都没有想,就肯定立马回答。

“可他,真的很喜欢你啊!”苏青叹了一口气,感情这种东西,通常是旁观者清,就如同我看苏青和陶林,他们明明彼此喜欢,却都说着【不可能】的话,把所有的【需要你】全都埋在了心里。

“他没有!”我反驳。

“人生那么短,能找到一个知己,能找到一个愿意陪你走很远很远的人实在太难了。他那么懂你,那么拼尽全力不怕别人眼光的爱你。真应该珍惜……”苏青没有听我的反驳,继续她的话。

我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奇怪,就如同经历过大风大浪般的语重心长。我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她慢慢地走,缓缓地说。

“林归问他是个纨绔的人。”我说,“虽然说,他也不是没有优点。”

“他只是在球场上更倔强罢了。”苏青说,“所以他才能是一个领袖。我早就知道陶林成不了球队的核心。林归问所有的倔强,都是有目的,他想要做到什么,他就会真的去做什么。”苏青一边说,让我觉得她不是一个只见过林归问几面的人,而且一个相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

我盯着她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想起了那天林归问把我带到学校的飞机模型下,如同演讲一般地慷慨陈词。苏青说的就是那是的林归问。可她不曾见过那么少年当时的样子,只是看了几场林归问和陶林的对垒,就如同读心术一般把人读得明明白白。

“这也只是我猜猜。”苏青看到我在看她,于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可能我有别的喜欢的人吧。但也只是我喜欢他,就没有然后了……”我没有指名道姓,却愿意袒露心声。

“我曾觉得爱一个人这件事可以往后拖着,总觉得现在告诉他我喜欢你太仓促了。于是我等啊等啊,等我长大了,等我把自己整理得更好了,可那时我未必再有机会去说了。”苏青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我一直相信,人生的每一步都有它的价值。就算是遗憾,它也有存在的必要。我注定错过了一些人,他们成为了我人生的过客,虽然我并不是那么打算的。可是那些一个接一个的遗憾,真的教会了我如何珍惜,如何去爱。”

她一边说着,我低着头看着昏暗的路。我很明白对我而言,遗憾是什么,错过是什么,不属于我的东西是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没带手机,所以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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