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就是演员,他们不用进军演艺圈,直接通过精湛演技便可以达到人生巅峰,精灵豆就是其中一员,只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从前那个做小伏低温言软语的精灵豆已经消失不现,他的绝情却是随处可见。
关好车门,目送林小姐驱车驶离,笑容满面的精灵豆瞬间变回冰冷表情,圆圆的豆子脸上全是不耐。
“刚才你同林小姐说什么了?”他拿眼瞪我,威胁的意味明显。
“没说什么。”我答。
“什么也没说?”尾音开始上扬,凶恶语气,我战栗,像是被恶狼捕猎。
“林小姐说是替顾老送送张公子,后来就看到你的车停在路边,我们就再没说什么。”我赶忙解释,不想吃亏。
应该是料到我不敢撒谎,精灵豆启动车子载我到市区。
“自己坐公车回去。”精灵豆将我丢在路边车站扬长而去。
他现在是分秒都不愿意见到我。
我躲进站牌的阴影下寻求阴凉,对于他的丢弃行为完全无感。
被他嫌弃正是我求之不得的,至少不必每天应酬他恼人的纠缠,别墅里的空荡我已然接受,只要生活还在继续,我还活着就好,其他的我别无他求。
有出租车停到站牌旁等活,停靠也是为了讨生活,就像如今我停靠在精灵豆身旁,但我必须找到下一站的方向,我想,也许这一站只能由自己来担当。
我只是在他身边蓄积力量,蓄积离开他独自行进的力量,我为自己定下的目标而感到雀跃,为了省下钱来实现理想,我决定还是坐公车回去,一元钱就能到的地方,我有的是时间等,没必要心急火燎地付出几十倍的价钱,只为了回到房间里发呆。
从此,我开始攒钱,我到处去刷精灵豆的信用卡消费,大部分都是买贵重物品,然后隔上几日找个理由退掉,付给店家一点相应赔偿算作报酬,有些重信誉的店甚至连一点赔偿都不要便现金返还,如此,我攒下第一笔资金。
不过,这种办法唯一的缺憾是不能常用。
第二种办法,是去到一些熟识的店里,买些高昂物品,然后过段日子再找店家抛售,因为常有人只是一时喜欢,过后因为扔了可惜而托付店家售卖大牌物品,所以店家见怪不怪都会同意,而且回报还算不错,有要求的话店家也会同意现金支付。
还有一种就是找一些专门刷信用卡收取费用的店家,不过因为不知根底,我很在这样的店里吃了些亏,最后不得不放弃。
忽然,我记起同学林琳来,记得她曾说过她开的小店入不敷出,我仿佛看到了契机,一刻也不迟疑,打电话给林琳。
“应惜,好久没联系了,你好呀。”刚打通电话,林琳热络的声音立即传来。
“林琳,我有事求你。”我开门见山。
“你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哪里还能求得到我呀。”看来林琳很是小心。
“我需要你为我保密……”
约好同林琳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我出门前去赴约。
艾斯咖啡屋离精灵豆的公司和别墅都极远,是在J市北面一条僻静的街巷里。
我一进到店里,咖啡的香气立时扑面而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我选择坐进一个最靠里的座位。
“给我来杯蓝山咖啡。”我向送来柠檬水的侍应说到。
“好,请稍等。”侍应答应一声离开。
“随便一间咖啡店里的蓝山就会比蛋糕店里的要好喝吗?”突然有一个声音从隔座传来。
精灵豆?我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浑身惊出冷汗,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精灵豆端着咖啡来到我桌前坐下,我像被捉住的贼般不敢抬头。
“想法不错。”精灵豆语带讥讽地夸赞,“我还真没料到你会有这种意识,盗刷信用卡?你知不知道这样是要坐牢的?”
“我没有……”我咬死不承认,“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讲。”
“哼……”精灵豆不屑地白了我一眼,“证据?你还想要什么证据,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句话点醒我,心里那点小小的奢望灰飞烟灭,果然是林琳出卖了我。
“是,我是在刷卡攒钱。”既然事到如此,还不如爽快承认的好,“就是没料到林琳会出卖我。”
“不用她出卖,我也注意到你的反常了。”精灵豆一边品着咖啡,一边讲笑话般同我说着,“想攒够钱离开我?你不觉得这种想法太迟了吗?”
“迟早的事情,眼下总比以后早。”我答,无惧他的审视。
“你倒是很看得开。”他努起嘴来,半天没有言语。
“我会把钱都还给你的。”别等人家张口要债,我先提出归还。
“你当然得把钱全还给我,不过,卡也得给我,以后我会给你一张只供零花钱的银行卡,只要买超过一千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要找我报备。”他作出严正声明。
错的是我,当然得认错,只是,这惩罚有点狠,随即,我想到了寄生虫,原来我早已成了跗骨之蛆,自己却恍若不知,只把这狐假虎威的生活当成了真谛,直到这一刻土崩瓦解,才了解到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钱可以给你,不过我要支付学费,你必须同意。”我提出要求,同他讨价还价,长久的依赖性已经让我失去了自力更生的能力,我恨这样的自己。
“学费?”他有些诧异,“你学什么了?”
他居然不知道?真是个财迷,只对钱敏感。我鄙视。
“我报了驾校,还有之前一直在学古琴。”
“驾校?”也许是记起前几天丢我在路边的事情,精灵豆不禁一笑,“好,可以,这个费用我包了。”
“嗯,你把从科一到科四的费用全部都先付了,免得到时候反悔。”
精灵豆毫无疑问地点头,“没问题。”
“因为古琴要学很久,所以,你要按时按月付学费,要不然学费太贵,中断了我就白学了。”
“你真的在学古琴?”他似乎不大信,抬手指向店里一架落灰的古筝摆件到,“你去弹首曲子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