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记住。”碧华看着她,用审视的目光扫了她一下,然后说,“好了,干净衣服就在里面,旗袍,棉麻的和绸缎的,好像有小款的……反正拖不到地上,我去睡了!”
“嗯,好的,碧华姐。”
碧华摇摇手,又看了眼沈伶才离开。
虽然刚安顿下来,但沈伶还是觉得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反正她眼里只有那个沈山,回去干嘛。”
沈伶是沈山的继女,换句话说就是沈伶的妈改嫁了沈山。
在沈家,她就是一个拖油瓶,还是个炸弹型的,毕竟沈伶特别讨厌沈山,况且沈伶已经受够了那个家,只想完全脱离,又恰好在途中被谢染曲捡回来了,就像随手捡了只小猫小狗。不过沈伶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骗的,钱的话,看样子谢染曲是真的不需要;色的话,那个碧华比她性感多了。
沈伶爬起来,觉得睡不着,又拿着手机看了一下,才发现她妈没有打一个电话给她。
莫名的心痛。
好像她不要自己了一样。
沈伶想不通,又起身准备到外面走走。
天已经很晚了,夜幕四合,周围的群山,像高大的山神,像神秘的古堡,像沮丧的巨人,像一条连绵不断的地毯。
沈伶其实不叫沈伶,原名叫林伶,不过因为母亲改嫁也就换了个姓。至于为什么不改姓:只要她在这世上一天,就一定有人记得自己叫沈伶,何苦呢?
不过说到底,她还是融入不了沈家。
就像黑天鹅永远不是白天鹅。
沈伶叹口气,抬头望向天,天上的繁星像碧波上撒满的宝石,又像几颗大而亮的星星挂在夜空,仿佛是天上的人儿提着灯笼在巡视那浩瀚的太空。
不过再好看也不属于她。
沈伶转身,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第二天下起了雨。
雨雾纷纷,洒在竹叶上,沙沙沙沙,像少女轻抚琴弦,像春蚕吞食桑叶。
谢染曲就在后院的亭子里品起了茶。
沈伶一下了楼,谢染曲便感觉到,谢染曲看着沈怜笑着问道:“这竹林薄雨,你觉得怎么样?”
沈伶也听着,觉着雨点,有时轻盈,有时沉重,柔柔的飘过发丝却浑然不知,或者在屋顶上的青瓦敲击出清脆的音符。
“像古筝弹出的曲子,但我觉得人世间的浮华喧嚣,得意失宠,需要我们以平常心待之,对于雨也莫不如此,只有去除浮躁,多几份平静,才能体味出它的有趣和诗境,感受到它的精妙和美丽。”沈伶闭上眼,感受着。
“呵。”谢染曲笑出声,赞赏地看着沈伶,“人生就是一场无知的奔忙,为名来,为利往,总会留下颠沛流离的伤,希望用今天的阳光,去灼烧那腐烂的梦想。淡泊人生,放下烦恼,还自己一个清白来清白去,自由自在无挂碍。”
“这和雨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谢染曲转过身,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或许,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赶走了所有的阴霾,让沈伶感到天竟然如此的明亮,没有一丝瑕疵,“如果你能把烦恼看作雨水,下雨了,就都走了,那么你不会像现在一样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