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酒池肉林中,一白衣女子眉间蹙蹙,香腮似雪,倚靠着艳绝金陵的花魁娘子,手中把玩着白玉酒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彺。
吴彺当然是个美人,可在座的无一不夸赞她绝妙的剑法,偶有几个关注她的,也更好奇她腰间的琉璃酒壶。
什么样的剑客爱喝黄酒?什么样的剑客会随身佩戴价值连城的琉璃酒壶?什么样的剑客会用琉璃装黄酒?
这些问题,仿佛比吴彺本人更能引起世人的好奇,他们谈论的不是她的酒,就是她的剑。
而只有那位白衣女子,她认真看着的,是吴彺出尘绝世的姿容。
凤眸微醺,看人时有几股子迷离意味,可若细瞧,横眉入鬓竟显出杀气来,若非朱唇粉面欺人眼,与那一双墨瞳透露出的良善之意,只怕再凶的恶鬼也不敢上前,生怕惊扰了这无怒无喜的神仙。
女子,总是喜欢美丽的事物。
吴彺的剑很美,她的酒壶很美,而她整个人,更美。
“人美。美人。妙哉!妙哉!”
白衣女子突然松开怀中的花魁娘子,飞身上前,拦住了吴彺。
“你也是美人。轻功美,人更美。”
吴彺侧身,准备越过白衣女子,却不知,白衣女子身形更快,再一次拦住了吴彺的去路。
“拦路的是流氓草寇。美人,断然做不出此等下流事。”吴彺长剑伫地,袖剑暗隐,她很清楚,面前这人武功奇高,也很清楚,她绝非善类。
“美人遇美人,总是要纠缠一番的。若轻易错过,才是真可惜,也是真可怜。”
“姑娘姓谢?”吴彺问道。
“无姓,偶有机缘得有一名。你想不想知道我叫什么?你要是和我做朋友,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也没有要认识姑娘的打算。何况,这天下美人众多,姑娘方才暖香入怀,自然比在下更清楚,何处有真美人。”
“真美人不少,我遇见了,都是要和她们做朋友的。”白衣女子欺身上前,缓缓说道,见吴彺并没有躲开,便更加放肆地,说些真话。
“听你的意思,你是在怪我吗?我若是早早遇见了你,什么样的美人都入不了我的眼。所幸,现在并不晚。”
“的确不晚。暖阁里的朋友还有救。我乃逾闲荡检之徒,想必姑娘也是,如若姑娘真想与在下交个朋友,不妨替在下照顾…”吴彺越走越近,贴着白衣女子,耳旁细语道。
“照顾我的美人。”
“告辞。”
语落,吴彺擦身而过,越过白衣女子,踏着窗台,飞身入月。
“我叫念念。你叫什么名字?”念念摸摸红得发烫的耳垂,对着吴彺消失的窗台大喊道。
“清光剑客,陵州吴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