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电话里痛骂了一阵负心男,范小爱叹道:“等我拍完这部戏,就去看看你和佳馨。”
杨可儿笑道:“好啊,新戏拍得怎么样,男主角是谁?”
“明天才开拍我的戏份,男主角是叶云廷。”
“谁?”
“叶云廷。”
杨可儿呼吸急促起来:“是不是唱《海阔天空》和《倔强》那个叶云廷?”
“是啊,就是他。”
“哇,我超喜欢他的歌,这些天都听了无数遍了,怎么样,人长得帅不帅?”
“很帅,人也很和气。”
“真的吗,那我改天就订张去海珠的机票,探探你的班,顺便看看我男神。”
“喂,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好歹你也曾经是出过道的艺人。”
“你懂什么,他那三首歌我这几天可是天天听着入睡的,我还是他的注册粉丝呢,先不跟你说了,我还得做店里这个季度的报表呢,拜拜!”
听到对面传来的忙音,范小爱无奈地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算了,我也洗洗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副导演就挨个敲门把所有人叫醒,大家一阵兵荒马乱后到酒店大厅集合,导演张化龙早已黑着个脸站在那里。
张化龙指着早就到了的叶云廷,训斥其他人:“看看,人家男主角都比你们守时,一个个懒得像头猪一样。”
众人不敢吭声,一起出发前往拍摄地点。
今天有几个场景,首先是郑小天进城后的无所适从,以及与老混混牙哥的相遇。
扮演牙哥的是一个老戏骨,只见他叼着牙签,站在廉租房门口,斜眼看着叶云廷:“哪来的?”
叶云廷拘谨得手都不知往哪放:“旯里村。”
牙哥呸了一声:“叫啥名?”
“郑小天。”
“找我啥事?”
“我同乡说,您可以介绍工作。”
牙哥轻蔑地打量着他:“你是啥学历,会做啥?”
“初中毕业,啥都能做。”
“哟,口气还不小,今年多大啦?”
“18岁。”郑小天故意说大了一岁。
“小子听好了,我这里是有几份工作介绍给你,但是按照老规矩,我得抽取你每个月工资的30%作为提成。”
“不是10%吗,我老乡说的。”
“那是干满半年后的价,谁知道你TM是不是干了两天就不干了!”
郑小天点点头:“好吧,都有些啥活?”
牙哥懒洋洋地伸出三根手指:“一是到工地上做搬砖工人,二是去餐馆洗盘子当服务员,三是进工厂上流水线作业,选哪个?”
郑小天犹豫了一下:“那我还是去工地吧。”
牙哥点起一根烟:“行吧,明早来找我,我让人领你过去。”
“Cut!”
张化龙满意地拍拍手:“来一组男主角独自走在都市街道上的长镜头。”
群演们一拥而上,开始扮演起路上的行人,有年轻的情侣,牵着宠物的老人,躲避着城管的街头小贩,还有夹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上班族。
郑小天走在车水马龙的都市大街上,看着一栋栋高楼大厦,神色中带着向往,还有迷茫。
几个路过的年轻女孩,嫌恶地捂住鼻子,希望可以离这个穿着土气的乡巴佬远点。
在乡下天不怕地不怕的郑小天,此刻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下一个场景是郑小天筋疲力尽地从工地上回租住的小平房,路过一个巷子时遭遇到三个小混混的勒索,他奋起反抗,被打得倒在地上仍然紧捂口袋。
张化龙交代化妆师和叶云廷:“化妆尽量化惨点,云廷你得表现出想反抗却已经没了力气的样子。”
于是,叶云廷被化妆成了猪头的样子,这可能是他在剧组最丑的一张剧照了,连范小爱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地笑了。
由于郑小天在工地上是工钱日结,牙哥带人过来收取提成,郑小天被抢后拿不出钱,又被牙哥他们修理了一顿。
看着又累又饿,浑身是伤的郑小天露出不屈神情,牙哥突然善心大发,不仅带着郑小天去医院治伤,还带着他到夜宵摊吃烧烤。
干了几箱啤酒后,牙哥突然拿出一个小纸包,很是珍惜地放他手里:“尝尝。”
郑小天打开小纸包,看到一些白色的粉末,脸上尽是问号:“这是啥?”
牙哥神秘一笑:“好东西,吸一点,包你快活似神仙。”
郑小天突然想起村里一个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小伙伴,脸色顿时煞白,将纸包扔到桌上,颤声道:“我,我不要。”
牙哥眼睛一瞪:“怎么,不给面子?这玩意可不便宜!”
郑小天任凭他们怎么劝说,威逼利诱,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牙哥见他油盐不进,只好叹道:“行吧,你不喜欢就算了,看你小子还算机灵,再给你介绍两份工作,保准比在工地轻松,也让你多赚点钱。”
郑小天抬起头:“啥工作?”
牙哥吐出一个烟圈:“白天去推销保险,晚上到酒吧当服务员,你小子长得不赖,说不定会有富婆给你小费,嘿嘿,哥对你不差吧?”
郑小天眼睛一亮:“推销保险?是不是穿西服打领带,到公司上班那种?”
牙哥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TM是电视看多了吧?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的白领,你就是一个挨家挨户上门推销保险的编外人员!”
郑小天懂了:“那就是临时工了,有没有可能晋升为正式的?”
牙哥本想回一句“正式员工都得要本科以上文凭”,看着郑小天期冀的眼神,还是决定给他一点希望:“只要你好好干,业绩突出,当然有可能。”
郑小天真心诚意地敬他酒:“谢谢哥。”
“傻小子!”牙哥笑骂了一句,突然想起乡下的弟弟妹妹,看向郑小天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郑小天就光荣的成为了一个小保险公司的推销员,开始了虽然累但是充满希望的新生活。
下午一下班,他就挤公交赶回家,换上夜场工作服,去一个地下酒吧做服务生。
日复一日,虽然保险业绩惨淡,但是郑小天在夜场里渐渐有了点名气,他长相英俊,为人和气重感情,不仅深得同事信任,也赢得了许多熟客的好感,很快就做到了领班。
一天晚上,酒吧老板丽姐把他叫到了一个包厢里,笑着道:
“小天,有一个大客户很欣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