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并不需要谁来拯救
大地她
会吞噬所有伤害她的敌人
也会守护所有爱她的子民
——陶土公爵瓷
积原沼泽沼泽虽然叫沼泽,实际上不是沼泽,而是一个容易积水的盆地平原。它往南紧挨氤氲沼泽,两地本来是一块高原盆地。但由于雨量不同,积原沼泽不像氤氲沼泽一样常年被一层薄薄的孢子雾霭覆盖,温热潮湿,而是一个干燥、开阔且明朗的泽地。
积原沼泽的泥土明黄色,沙质较多,因紧接氤氲沼泽而地下水源丰富,常常坑洼的地方会渗水出来,形成一个个的清澈水泽。尽管泽地植被较少,且都以低矮灌木为主,但一到了甘甜可口灌木果实成熟的时候,也吸引了不少的兽类和虫类在此安了家。加上陶土人——除垢者一族不食植物,不吃肉类,除了被除垢者一族和往来商人踩出的一条条大路小道之外,其他植被和虫兽类动物也都被保护的很好。
在积原沼泽的平原上举目远望,一眼就能瞅见一座极大的沙雕城堡。那就是除垢者一族领主陶土公爵瓷的积玉城。围绕着积玉城一层层铺开来的是一座座小型的同样像是沙雕城堡的除垢者一族子民民房。
此刻,在积玉城的最上层大殿中,一句清脆问话传出,但仅限大殿里的人听到:
“准备的怎么样了?”问话的是瓷——那个除垢者一族的陶土公爵瓷。
被问话的是在他对面站着的十分信赖且得力的下属——白泥侯爵。
“回公爵大人,由于事发突然,我们才刚刚将财政重心转移到军事上面。虽然目前工匠们正在日夜赶制武器、装备和陷阱,但离战争需求还差得远。还有,为了不引起慌乱,我已经吩咐过了,下属们正在秘密征召军事人才。”白泥侯爵回答道。
瓷点了点头,他对白泥侯爵的做法很满意,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忧:“自从接到金冠领主的加急密信,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可现在五行议会又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戒命令,怕就怕,逼得那个隐藏起来的敌人会提前发动战争——时间会赶不上。”他口中说着话,踱步到大殿巨大的窗户跟前,站定后转身看着白泥侯爵,接着说:“想我们除垢者一族,自出生一来就没有参与过任何战事。就连千年前的梦魇之乱,也是金冠领主他们作出努力,才成功打退梦魇一族,将他们放逐。而当时的我们却因为灵魂容器状态极不稳定,有些束手束脚。麦草公爵大人虽然说过并不怪我们,可如今,有了一个可以证明我族忠心和荣耀的机会,我们难道还要束手束脚,再次放过吗?”
“请公爵大人放心,白泥立即要求增加人手,争取在这三周之内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白泥侯爵看到陶土公爵依然担忧,便表了个态。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去邻居家里借一借也可以吧!?”瓷踱步到南边的大窗前,隔着沙石栏杆,看向南方远眺。
“公爵大人说的是氤氲沼泽的蓝菌人部族?”白泥侯爵知道了瓷的想法:“如果是这样的话,时间上至少可以减半。但蓝菌人部族和菌人一族的另外一支——红斑菌人部族不同,他们太自我封闭了,不喜欢打扰别人,更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瓷把整个身体也转向南方,双手背在后面,紧紧攥在一起,似乎是要表示他对这件事的坚定信心:“告诉栅栏城老族长雨幕大人,就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要是想要被保护,需要他们拿出些物质,再派一些工匠过来帮忙。不然,我们极有可能照顾不到他们。”
“是,我这就去办。”白泥侯爵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觉得这样的方法有违正义,情感上又像是威胁,可非常时期需要非常对待,为了赶时间完成工作,他懂得这样做的迫不得已:“公爵大人,那么,白泥告退了。”
“嗯。”瓷也不转身,腾出一只手随便挥了挥,表示自己知道了。
当白泥侯爵离开以后,瓷才转身过来。
尽管他的额头不会出汗,可是光看他的脸色缠绕着的一丝黑气渐渐加粗加重,就可以感觉到他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可能让他无法再挪动一步。
“千塑——”,忍着痛,瓷高声喊道。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略显高大的陶土人匆匆来到瓷的身边,扶住他,轻声问道:“瓷大人,又发作了吗?”
此时的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只能勉强地点下头,算是承认了。
“公爵大人,我抱您去休息。”这个叫做千塑的陶土人将瓷抱了起来,送至侧殿的书房中,帮他躺下后,然后再次轻声问:“公爵大人,要不然,我去叫南天毋子爵大人来?”
看到陶土公爵瓷再次点了下头,千塑安抚好他,然后告了一声:“那我去请——您先忍着点,公爵大人。”的话,便匆匆离去。
“子爵大人,子爵大人。”一段时间后,千塑已经出现在远离积玉城的一个稍高的灌木林中。林中有有几间高高的沙雕房屋,被一个灌木篱笆圈成了院落。院子里面胡乱摆放着石臼、石磨、石桌、石凳等一些跟生活有关或者没有关系的石制品,上面更是乱七八糟的搁着一些陶土、瓷、石墨、水晶、玻璃等制品的瓶瓶罐罐。千塑来的次数多,看院子里没人,也不管它们是干什么,随手抄起一样东西就往石桌上敲敲打打,嘴里高声大喊。
南天毋刚刚制作了一些灵魂草药药粉,正在屋子里装瓶,被千塑这么一打搅,一不小心哆嗦了一下,把大半部分药粉都倒在地上了。
好在南天毋子爵也是快活了近千年的老家伙了,虽是又急又气,恼怒不已,但嘴里不断念叨着“不理他,不理他……”,才算坚持到底,把药粉都装进了瓶子里。塞上瓶塞,轻轻搁在旁边的药柜里之后,才不管不顾地头上冒了火,怒气爆了发。只见他一手抓起一根手柄长长药钳子,另一手攥紧了一根捣药用的木杵子,气冲冲的踹开房门,冲到了千塑面前,举手刚要去打——
“子爵大人,快点,快点,公爵大人的毛病犯了。”千塑一只手便搭在,他的举起的手腕子上,焦急地说。
“是吗?”南天毋傻了眼,这手还要不要打下去啊?
“当然了,要不然我会这么着急吗?”千塑说着,还拉住他放下的手就要走。
“那……唉……”南天毋看着这小子不似作假,赶紧丢了手里的家伙,顺从地跟着千塑跑了起来,嘴里没停下:“你说说怎么回事,让我想一下。”
“是这样,我在大殿外伺候,公爵大人和白泥侯爵大人在大殿说话,之后白泥侯爵大人离开了,我就听到公爵大人叫我,我进去一看,公爵大人已经发作了。”
“公爵大人二十多年前开始发病时,就来找我。从魂体状态上看,公爵大人的灵魂很稳定,没有什么毛病——这事情太古怪了些!”南天毋放慢脚步,头低着,看着地面,一顿一顿地走着,样子有点像在做什么决定一样。
“不是吧?那为什么伯爵大人您去了之后,公爵的人的病就好了呢?”千塑也停了脚,落下两步,然后又跟上。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按理说,我为公爵大人做的仅仅是每次探查一番而已啊,为什么就好了呢?”南天毋抬起头,眼神也坚定了些,扭头看着千塑,定定说道:“千塑小子,依我看,这次之后,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伯爵大人,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还得公爵大人自己决定。”千塑停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换了一下,在南天毋没看到之前,又变换成原有的表情。他把包袱丢开了,换医生这件事,还得南天毋自己去说。
“唉……”南天毋只能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虽然南天毋伯爵住地在积玉城外,而且离城内还有一段距离,但一条道走的勤,身体自己就会记忆,不用看路就能走对地方。因此,脚程上也会快许多。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来到了大殿门前,这时候,千塑拉住南天毋子爵的手臂,说道:“子爵大人,您自己进去就好,我就在外面守着。公爵大人在侧殿的书房里。”
“那也好,你在这守着吧。”南天毋应了一声,自顾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