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得知李枭逃脱,并未派人追赶捕拿,留一万军严守宁溪,只说反贼未尽,使一万军稳坐后方,以防不时之需。自己亲率七万军往山阳去,到得山阳,又留一万军,再往镇佃。如此行进,待到防虏之时,只有四万军。
楚怀沿路所安插兵力,严令其军,只因贾逆虽死,其军尚存,因此不见自己手谕,无论谁领兵来,也不能放过通行。即便是圣旨传下,也需调兵虎符,方可放人,以防有人诈关骗城。
如此安排得当,又留一万军守防虏,只带三万军继续向南,将士不解其意,军心浮动。楚怀对众将言,得密探消息,贾宣死后,有几员大将尚存,整军欲往交越二州而去,除恶须尽,因此率军从防虏向西南,绕过南疆乌古领地,直往交州越州而去。
楚怀一面督军前行,一面赠送金银与乌古,并言只借道而过,并不伤南疆百姓。一面遣信使往防虏送信,只言向南追击贾逆余党,途中道路不便,山川遏阻,但颇有战功云云,以麻痹都城。
行军三月,以至交州,未见贾宣余党,楚怀又与众将言,贾逆余党未绝,为防死灰复燃,当继续追击,直至杀尽。体谅众将士长途跋涉辛苦,交越以南又是物产丰沛之所,许全军只要战胜,缴获即私有,可不必充公。
如此一来,众将士只盼所见之人尽是贾逆。交越向南已是林邑国,林邑国靠海而生,物产丰美,百姓多是渔民农民,国土尚不足大刘一郡。楚怀率大军过过境,便道:“贾逆藏于林邑国内,乔装为农夫渔民,所见勿须问,可尽杀之,所得尽归你等所有。”
三万军如猛兽一般,烧杀劫掠,疾如闪电。林邑国自北向南八百里,不足十日,竟被楚怀三万军杀了一遍。若只是杀戮,倒也罢了,林邑皇宫竟被楚怀军洗劫一空,林邑国王被吊都城门口旗杆之上,经三日曝晒方气绝。后宫嫔妃婢女,被楚怀军奸淫者无数。宫内劫出珍稀木材,奇珍异宝,宝石香料等,被楚怀充作军需,民间所掠尽归士兵。
杀完林邑,楚怀又言除恶须尽,贾逆以逃至真腊国,遂率兵血洗真腊,杀得真腊十室九空。杀完真腊,又言贾逆未尽,又杀扶南国,只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将三国杀过一遍,所得财宝已可敌国,杀戮遂止。
楚怀对将士言,如今贾逆已灭,吾当还朝叙功。众将沉默不语。
楚怀道:“众将何意?如今剿灭贾逆,乃是不世之功,众将当随我还朝,陛下面前数众将策勋,自有封赏。众将为何不语?”
众将士已久低头不言。
楚怀又道:“我知诸位将军离家已久,今日得知可返乡,定然心绪激荡,口不能言,不怪诸位将军。想我阿爷被刺之时,也未必想到我等不仅剿灭贾逆余党,又可开疆拓土,实乃不世之功。既如此,众将听令。”
一阵盔甲碰撞之声,众将低头施礼。
“责众将今日起,整顿军马,集结粮草物资,半月之内安置完毕,一月之后,开拔返京。”
话音未落,有一将出班跪倒在地,言道:“将军且慢,末将有话要说。”
楚怀道:“讲来。”
那将道:“我等离家已久,爹娘早已亡故,不知家中妻子尚存否。如今在外征战,当以死效命,不敢恋家。”
楚怀道:“你是何意,还欲征战?贾逆已灭,我等还征战何处啊?”
那将道:“以往效力于大将军麾下,每月只有六十钱,跟随将军,所得乃是之前百倍千倍,我愿于将军麾下效死。”
楚怀道:“如此也容易,只待返回鼎安,我向陛下求一个驻守南疆的闲散将军,闲来无事,便带领诸位再来真腊打野食也就是了。”
又一员将闪出,跪倒在地,道:“将军差矣,大将军被邢烈手下李枭谋刺,此事尚未解决,将军怎可轻易归京。将军归京,自解兵权,邢烈如要谋害将军,易如反掌,将军岂不是羊入虎口?”
楚怀道:“此言有理,可我毕竟是大刘之臣,当忠于大刘。且此次南征,剿灭贾逆,开疆拓土,此乃是不世之功勋。陛下应是回护于我的吧?”
这员将又道:“将军岂不闻功高震主只说?将军之父本已为大将军,将军之功犹在乃父之上,陛下当与将军何职?何况将军如今只有三十多岁,又得我等拥护,陛下如何放心?”
楚怀皱眉道:“你等何意?”
这员将道:“将军手握重兵,又兼有林邑、真腊、扶南三国之土,可自立为王,我等必尽心竭力,辅保将军。”
“大胆!”楚怀大怒道:“竖子安敢如此!我父为国尽忠,我乃大刘之臣,当继我父遗志,为大刘尽忠而死。如此谋逆之言,谅你一介武夫,说不出来,何人教你谋逆,从实招来!”
众将一起跪倒在地,此将言道:“并非他人所教,乃是心中所想。将军忠义,我等佩服,只是我等随将军征战,出生入死,每战皆阵列在前。如今将军意要归京,封赏自然不少,奈何大刘已是千疮百孔,我等又要沙场舔血,不知何日落得马革裹尸,如此何益?如今真腊已平,我等在真腊做个富家翁,平安了此残生也就罢了。如若将军垂怜,赐个安稳将军,更是祖上积德。愿将军看在一同征战厮杀的面上,饶去我等此生征伐之苦吧。”
楚怀叹气道:“众将辛苦,本将知晓。只是如此来做,毁我清誉,坏我忠义。”
众将齐道:“愿将军怜惜我等,愿将军常驻真腊。”
楚怀道:“你等可曾思量清楚,是否皆是此意?”
众将道:“我等不愿归刘,只愿辅保将军,百死无悔。只愿将军驻守真腊,免去我等征伐之苦”
楚怀道:“如此也罢,我向朝廷奏表,言开疆拓土之事,请朝廷封我平南将军,驻守真腊。众将以为如何?”
众将道:“只愿将军自立,将军为王,我等皆诸侯,愿保将军千秋万代。”
楚怀无奈,只得答应。遂并三国之土,自立南楚国,施怀柔政策,以安三国之民。
史官记之曰:“楚怀率三万军南征,灭林邑,真腊,扶南三国,三国之民十不存一。众将拥楚怀为王,南楚国遂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