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剑赢趁着众人的视线都放在右边擂台之际,他转身漠然朝着一品红堂主任无名的方阵走去。
这一切,众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们的目光已经被右边看台上的精彩所完全吸引。
但是,这一切却没有逃过另一个人的冷眸。
夏无涯扭头看时,南宫剑赢已经站在了任无名的身旁,虽然看似没有什么不妥,就像两人正在闲聊,不过从南宫剑赢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正在和任无名商量着什么。但是耳畔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早已经听不见任何声响。且看任无名的表情,他似乎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率,而依旧双目直视着右边看台。
半晌之后,只见任无名将手中那柄白扇一收,张口漠然说了一句什么。这时,南宫剑赢的脸上突然如乌云密布,也不知说了什么,使得他双目的锐利突然变为了一种失望之色,或者是一种嗔怒,不过那一种情绪似乎很短暂就结束了,之后南宫剑赢便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任无名依旧轻摇白扇,目光凝视右边擂台,脸上波澜不惊,口中时不时会轻声唤道:“好!”他的注意力仿佛从未转移过一般。
夏无涯再次扭头望向擂台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台上依旧打得不可开交,已不知道吃都数十个回合。
任无名手中的白扇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此时正扫向夏无涯,而夏无涯的目光却已经完全定在了擂台之上————
擂台之上,虽两人依旧胜负未分,痴缠于台中,但是很明显得可以看出乐正阳得气息已渐渐地在加重,手中的‘挽花剑’速度也较之之前慢了下来。而另一边的薛宥蓶仍旧气息沉稳,手中一根翠玉打狗棒变化无穷,威力不但不减,却似乎比之前更快更猛,但在他的手中,那根打狗棒似乎现在才开始发挥到极致。轻盈,刚猛,忽进忽退,猛时似虎如龙,敏时又仿佛灵蛇潜行于地面,让人琢磨不透,唯避之不及,但威力却一招胜似一招。
在夏威夷看来,这场比试胜负似已见分晓,再次扬起头,天色已渐渐地黑了下来。
刚入掌灯时分,‘咚’的一声锣响,胜负便已定下。
这次的结果是:乐正阳因体力不支所以只输了半招,而薛宥蓶似乎是侥幸赢了半招。
擂台之上,两人双双抱拳行礼。
但是即便如此,乐正阳不但不气馁,凝望着薛宥蓶的目光除了欢喜欣慰还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敬仰或是欣赏。
他明明很清楚,半个时辰之前,自己就已经败下阵来,可是薛宥蓶却处处谦让,让自己这个前辈不但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尊重,还在那段时间里逐渐地将气息调整了回来。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真是后生可谓啊!扪心自问,他又有几分自叹不如。
一个弟子高声道:“此次比试,丐帮掌门薛宥蓶胜!!!”
“哦···哦···哦······”
丐帮众弟子双手举起打狗棒,欢呼声更是一浪盖过一浪。
片刻之后,薛宥蓶下了擂台。身旁的前任掌门严大同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宥蓶,我没有看错人,好~你做得很好!”
薛宥蓶望着他淡然一笑。
天色已晚,所以最后的决战被定在了第二日。
而明晚,除了最后的结果,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众人皆早早歇下。
此时的夜空,特别的安静,今夜的空中显得有点寂寥,没有月亮,也没有一丝的云朵,但是看似晴朗安静的夜空中,那些黑暗背后却隐隐能听到一些细细的声响,又仿佛是肉眼看不见,却躲在至高云层间的乌云,此刻那些乌云正暗潮汹涌,似乎浅浅的闷雷之音。
······
翌日,果真大雨倾盆。
也许,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议会堂内,众人皆站在大门口,望着天上这不合时宜的一场大雨。
华山乐正阳皱眉道:“这老天爷的脸真是说变就变,昨日还热的烧心,今日便下起了这般大雨,你们看,这最后的赛事,要不要在缓一天?”
“这就难了!今天必须决出个胜负,否则就会错过早已定下的黄道吉日,晚上的英雄大会更是万万不能错过的。这是历来都有的规矩,各位不是不知道!哎~”柳楠枝的脸上挂满了愁容。
“这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如何不就在这议会堂中比试一番?”
提议的不是别人,就是丐帮前任掌门严大同。
柳楠枝点了点头道:“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严长老此言在理!”乐正阳扭头望着身后不远处的夏无涯道:“夏少侠,不知道此法可行否?”
夏无涯道:“虽说这议会堂收拾一下倒也可行,只是一方面尚需要耗费一番周折,另外地势上相对于外面的空间,也许局限一些。如果前面二个条件都能行,那么倒也不难!只等掌门们自行裁决才好!”
武当掌门柳楠枝思索半晌,最后还是道:“那便······”
“且慢······”就在这个时候,崆峒掌门南宫剑赢突然道:“既然这最后的决赛有我一份,那自然我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见,我想这一次柳掌门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华山掌门乐正阳冷笑一声道:“哼!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除了神刀门和烈阳门,其他掌门似乎对他已颇有微词。
“无妨!”武当掌门对众掌门一摆手,然后望着南宫剑赢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一个区区的雨就把你们这些人吓倒了不成?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他突然一指薛宥蓶道:“你敢与我雨中一较高低否?别说雨,今日就是下刀,我南宫剑赢也不怕这些!”
话音一落,人就直接朝着大门外走去。
外面的雨很大,并没有要停下一分的意思。可是南宫剑赢已经屹立在了倾盆大雨之中,现在他浑身上下皆已被雨水泼湿,但是他却站在雨中,双手交叉于胸前,一柄长剑正紧紧地握在他的左手掌心。他一动不动的站着,目光平视着前方一块空地,仿佛在等待着薛宥蓶最后的决定。
华山掌门乐正阳道:“薛掌门不必理会于他,我们把这会议堂打理出来,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不必了!乐掌门道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丐帮弟子常年累月风餐露宿,何曾在意过这些,即便是在大雪中,我们一样可以生存下来,何况我薛某人生下来就命贱福薄,我便去与他领教一番又能如何!”
严大同只轻声道:“只须多加小心便是!”
“嗯!”薛宥蓶直接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