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云安置好了岚儿和雁儿后,便准备离开红叶酒楼,但前脚刚跨出门槛,后脚杜庭清便在后面叫住了她,几步走到她身边,谦和有礼道:“在下和姑娘一道。”
郑怀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杜庭清比她高一个头,身上有种淡淡的白梅香,不知道为何,她看着他脸上温润的笑意,总觉得背后冒着寒意。
她点了点头,立刻走出了红叶酒楼,步下台阶便朝着街北的粮铺走去。一路上她也没什么话,杜庭清也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边,两人都是有着少见的美貌,吸引了不少路人纷纷回头观望。郑怀云只当没看见,看到挂在挂在长杆上的粮铺招幌后,直接禀明了身份和来意,去了还算宽敞的后院。
独轮车靠在墙角的柴禾堆旁,前面是做生意的铺面,后面有一排房子,三间屋子,在院墙边又搭了一个小厨房,厨房旁边凿了一口井,井边放着一只木桶。院墙外面是一株高大的紫桑树,花开得稀稀落落,浅紫色的小叶堆叠的茂密,深紫色的花盏零星点缀着春日。这院子里的春意看起来比京城要淡,但却胜在这里更有生活气息,显得分外恬淡与宁静。
将应婉父女带回来的汉子姓孙,全名叫孙力。孙力母亲年纪不小,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阳子,将他们引进院子后,便回到前面的粮铺去照看。孙力从厨房冒着烟的厨房钻出来,看到郑怀云后,立刻搓了搓手走到她和杜庭清跟前。
“夫人……”
郑怀云看着他有些局促的模样,善意地笑了一下:“我姓郑,你叫我郑夫人就行。”
“行,郑夫人,那应老汉烧得不轻,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他闺女在照看着呢。”孙力说。
郑怀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冒着炊烟的烟囱:“刚好,你多烧一些开水,他的伤口都需要处理。”
“行,有啥事,你叫俺就行。”
郑怀云回头看了一眼杜庭清,笑道:“杜公子既然来了,不如就搭把手吧,毕竟我是个女人不方便。”
在她的字典里不存在不方便三个字,但是现在挂着定远侯夫人的名头,总不能去扒男人的裤子,到时候巫马良策知道了,还不得想着法儿弄死她。
杜庭清微微颔首,说道:“自然可以。”
郑怀云率先走入屋内,看着应婉伏在床榻边,拿着湿帕子擦应长树的脸,伸手接过帕子道:“你去外面等着,孙力把热水烧好后,你端进来。一会儿我的人带着大夫来了后,你直接将他们引进来。”
“好。”
应婉眼睛红彤彤的,挑开帘子走了出去,迎面便看见如松如柏的杜庭清,她微微愣怔了一下,很快就低下了头,脸色有些发烫。此时郑怀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杜庭清应道:“这就来。”
应婉不敢再想别的事情,低头匆匆走了出去。
杜庭清进了内室后,挽起了袖子,露出一双修长的手,解开了应长树的上衣。郑怀云搭手扶起了应长树,指尖触到他背后得衣服时,一手湿润。她心底略微一沉,这背后的伤估计是最严重。杜庭清侧目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镇定自若的郑怀云,好奇道:“你不怕传出去名声受影响?”
郑怀云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让他侧躺着,面朝里。”
将应长树安置好后,杜庭清看着背后得伤势,眉头瞬间拢在了一起:“伤得太重了。”
“要是伤得不重,济安堂就治了,那还会有现在这事儿。”郑怀云平静地说道。
“你打算怎么治?”杜庭清好奇道。
就算应长树一脚踏进鬼门关,以他的能力是可以将人救回来的。但郑怀云又没同谁学过医,就算请了一个大夫过来,估计也于事无补,不过他还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做。不得不说,郑怀云这个人,从头到尾都给他一种新鲜与神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