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魂的火种能量只有往昔通灵宝玉的四成左右,倘若修炼弥补其中的缺陷,需要消耗的时间和精力又比凝练玉魂的要长。寂寂星河,漫漫时空,对他来说,专心完善玉魂能量是排遣寂寥的最好方式。
黑暗虚空的分身神魂合并回主神魂,作简单的调息修养后,他又开始一段漫长的修炼之旅。为了能够全心全意地修补玉魂的火种能量,他没有再分出神魂来监控莫大的宇宙,因为他相信这一段时间宇宙中不会发生颠覆平衡的事。
只不过,他不知道,在蔚蓝水星还是上演了颠覆物种命运的悲剧。黑暗虚空考虑到从灵玉中抽取过多的能量会破坏蔚蓝水星的平衡,所以只提取了四成的能量。这本不会给蔚蓝水星造成什么灾祸,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那一声吼自此埋下了祸根。
不久,蔚蓝水星上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动物——恐龙。力量型的有霸王龙,轻盈型的有翼龙,灵活型的有蛇颈龙。它们几乎占据了星球海陆空三大领域的空间,发展之迅速不输以前红色星球的甲虫帝国。它们以自身强大的力量和群体合作能力开启了一个恐龙时代,繁荣一时。
直到一天,从外太空飞来的一颗小陨石结结实实地撞在该星球上,砸下一个大坑,厄运随之开始。这一颗小陨石就像一颗硬钉子扎进了轮胎,膨胀的轮胎开始缓缓泄气。终于,星球的能量耗减,植物生长速度大大放缓,能够为恐龙提供的食物急剧下降,灾难一日一日累积。冰川暴动,火山爆发以及地震,引发一次大阵痛。恐龙这称霸蔚蓝水星的主人没能躲过这次浩劫。成千上万的恐龙没能在水深火热的极端环境下挺过来,最后竟再也找不到它们的踪影。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恐龙灭绝后,星球上其他多数的生命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而整个星球在发了一场高烧后,开始逐渐恢复。
修炼中,黑暗虚空将宇宙间的潮汐之力和瀚海之力添加到玉魂的火种。又经历一亿年的时间,他才将两种宇宙之力和玉魂完全融合。玉魂的能量大大提升,比起灵玉的力量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在完善玉魂力量后,对宇宙的和平秩序感到一阵放心,只是在将目光投向蔚蓝水星后,不禁又惊又怕,因为他目睹到了恐龙灭绝最惨烈的一幕。他匆匆通过黑紫光史了解灾难发生的缘由,蔚蓝水星上的恐龙都已经倒下了,地面上除了火山喷发和地震发出的死亡哀歌外,连一声恐龙的悲号或呻吟都听不到了。
黑暗虚空心都寒了,情绪低到极点,整个宇宙都被这种寒冷侵袭,温度正一点点地下降。他一边用冰川熄灭火山的岩浆,一边尽力保护星球上幸存的生命。
就这样,当灾难缓和之后,他看到恐龙尸横遍野,惨绝人寰,而其他生物虽有不少损伤,但还是拯救了下来。
他细细地寻找,希望能给恐龙留下一些种子,弥补自己的过错。在一个高原深水湖中,他找到了一个劫后余生的蛇颈龙。它身负重伤,已经没有力气去觅食和疗伤了,蜷缩在湖底,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黑暗虚空立即给蛇颈龙输送神力进行治疗,并在湖底留下一分神力保护它,希望它能够长久地活下去。
回头环视整个星球,黑暗虚空不禁唏嘘。星球上又是一片狼藉,这次又使得将近四成的生物物种消失。他不禁发问:“为何这个星球这么多坎坷,命途多舛呢?”或许这也正说明宇宙需要神去保护。他拿定主意,得尽快让玉魂认主。
他在五道玉魂上施加了一道封印后,将它们都散落在宇宙,任其飘散。接着将部分神力输给蔚蓝水星,填补因泄露造成的能量空缺。
一眨眼二十年,黑暗虚空在处理完一些小麻烦之后,打算去寻找宇宙高神的第二代传承者。他不希望再出现像五神兽那样的悲剧,他要主动出手,提前准备。他感应出五道玉魂的方位,果然又是在蔚蓝水星上。这次他又分出一道神魂,分身前往蔚蓝水星。
蓝天碧海,飞禽走兽,草木葱葱。恰逢初夏,陆地上一派鸟语花香,美不胜收。故地重游,黑暗虚空看到这里的每一个生灵都无比的可爱,内心无比平静。深知眼前的美景来之不易,他偶尔驻足观赏。“很难相信这里不久前发生过物种灭绝的惨事,这个星球又换了主人。短短时间便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应该与玉魂的能量助力有关……”黑暗虚空喃喃自语。他并不着急去找玉魂传承者,而是来到那个呆了五千万年之久的海边旧地。
逗留了片刻,他寻着玉魂散发的气息,来到一条宽广的河边。看到眼前的画面,他惊讶得舌挢不下。几间用木板枝条做成的简陋草屋零落地建在山脚和半山腰上,十几个或穿着兽皮或穿着草裙的原始野人在忙来忙去,一刻也不停歇。
“这……这难道便是预言中的人?”黑暗虚空激动得快要拍起掌来。他按耐住澎湃的心情,认认真真将这些似猿似猴的动物上下打量一番,生怕自己认错了。
的确是双手双脚,直立行走,身上的毛发比自己想象中的样子要多些。可听他们互相交流的语言,自己又一句都听不懂。黑暗虚空寻思:这些莫非是人类的祖先——原始野人?
黑暗虚空乃是神魂状态,原始野人根本看不见他。他走进观察了一会儿野人们的生活:只见有的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磨一根鱼刺,有的用石斧在砍树枝,有的在用荷叶般大的龟壳煮着些稻谷。他越看越相信自己的判断,证明自己很久以前的那个预言应验了。虽然一时还看不懂这些原始野人们的生活,不过他已经感到很开心了。
他绕过这十几个原始野人,沿着一条曲折的小山路往上走。绕过山腰,找到岩玉魂的所在。他一眼望见一人,只见此人身材高大,比刚刚那些野人要高出一个头。毛发甚少,全身皮肤棕黄色,一头野草般蓬乱的长发,满嘴粗犷的胡子,光着膀子,下身穿着一件虎皮。黑暗虚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差点喊出声来:“岩土之神?”此人的相貌竟与岩土之神有七八分相似。
黑暗虚空正想走过去,却发现那高大野人手执石矛,拔腿奔了开去。抬头一看,原来前面一头九角鹿正在林子中四处逃窜。那高大野人在后面穷追不舍,追过了四五个山头,黑暗虚空也紧随其后。突然,那高大野人大喝一声,手中长矛应声飞出。只听得“哒”的一声,石矛串着那鹿的两只大角,深深地扎进一棵大树。那九角鹿“呦呦”直叫,叫声短促而急切。它使劲想挣脱出来,却发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猎人一步步走进。
高大野人一把抓住九角鹿的两只后腿,从腰间摸出一条粗草绳,牢牢绑住。又抓住它的两只前腿,也用粗草绳给绑了。高大野人这才拔出石矛,将石矛从鹿角中取出,竟然未让那鹿流一滴血。
高大野人将鹿负在背上,一手抓着鹿脚,一手提着石矛,得意洋洋地往回走。黑暗虚空跟了一路,也看了一路,心头不觉轻松起来。他已经确定这高大野人体内有岩玉魂,只是未曾觉醒,力量被封印着。
黑暗虚空沿路返回,跟上高大野人。不知不觉,高大野人回到了那些草屋旁。他笑嘻嘻地将九角鹿放在地上,向那十几个野人叽里咕噜了几声。随即全部野人一起围着九角鹿手舞足蹈,咿咿呵呵地唱起歌来。黑暗虚空愣愣地看着他们欢呼了一阵,立马又回过神。他结起手印,解开那高大野人的玉魂封印。
封印一解,高大野人的身体顿时便飘浮起来。那十几个野人看到这情形,都不禁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连忙下跪磕头,口中高呼神灵。黑暗虚空右手手指一比划,高大野人便飞进了旁边的树林中。
黑暗虚空将他带到树林,是为了更好地与他单独沟通。高大野人此时已经可以看见黑暗虚空了,他好奇地询问。见语言不通,黑暗虚空便开启意识交流,将自己寻找玉魂传承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可高大野人听得云里雾里,听了一会儿,挠挠头,又听了几句,一脸的纳闷。黑暗虚空知道仅凭三言两语无法令他信服,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连根拔起,横倒在地上。高大野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眼,又走近瞧了瞧。
黑暗虚空微微一笑,食指中指轻轻一勾,那棵倒下的大树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轰”地一声闷响,大树又笔挺挺地立了起来,好像刚才未曾倒下。不过高大野人知道眼前那一幕不是在做梦,自己也没有看错,因为树根地面上有新翻出来的泥土。他现在相信了,赶紧向黑暗虚空下跪朝拜,态度极度虔诚,生怕自己礼数不周,惹恼了神灵。
黑暗虚空不等他再拜,已经伸过手去将他扶起,对他说:“你如今已经是岩玉魂的传承者,是我的伙伴,不必害怕,也不必紧张。”黑暗虚空与他又聊了几句,发现他仍旧战战兢兢,内心里只是对自己的敬畏。耐心地和他多交谈了一阵,黑暗虚空这才知道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也不知道姓名和称呼为何物。
“怎么人类的祖先竟会一无所知呢?”黑暗虚空心中早有疑问,不禁暗暗奇怪。随即又思忖了一下,登时明白了:玉魂的力量经过修补仍旧强大,但灵玉的神性是如何也修补不来的。也就是说,人类就算传承了玉魂,很大一部分还是会保持人的本性,而不是神性。黑暗虚空虽是神,但拥有着人的感情,对人性了解一点。他一直想知道人类会靠什么取代神,此时感觉到冥冥中答案在渐渐清晰。
黑暗虚空道:“那这样吧,我为你取个名字,就叫你泰岩吧。现在起你就是第三代岩土之神。”高大野人一听,神灵居然为自己取名,虽然不太懂,但还是高兴得咿咿呀呀,手舞足蹈,又伏地拜了几下。
泰岩很是激动,不等黑暗虚空再说话,拉起黑暗虚空的手就往野人聚居地走,边走边说要拿最好的礼物敬奉神灵。黑暗虚空也不好阻止,任由他拉着走。这时的泰岩已经初沐神性,但不懂神力运用之法。只知道黑暗虚空是真实的神灵,未察觉到自己手中拉着的乃是神魂。
来到山脚下,那十几个野人还围在一起跪拜,他们这次拜的竟是那头九角鹿。泰岩见到他们,不解地问为何要向鹿下拜。那十几个野人见到泰岩回来,立马改向他磕头。其中一年长的道:“这九角鹿是你所擒,它定是神鹿,才让你晋升为神的。”泰岩笑道:“这头野鹿并非神,我也不是神,这位才是真正的神灵。他轻轻松松便可让一棵这么大的树倒下,又让树再立起来。”泰岩边说边用手脚比划,最后往黑暗虚空身上指去。只是十几个野人什么也看不见,纷纷说:“那里什么也没有,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啊。”泰岩奇道:“神灵明明站在那里,你们为何会瞧不见?”
黑暗虚空解释道:“你是岩玉选择的传承者,玉魂附体,已经是神了,而他们只是肉体凡胎,所以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的话。”泰岩还是不太懂,不知如何向众人解说,心下一急,拉着黑暗虚空慌忙离开,向自己的巢穴走去,留给众人满腹疑团。
泰岩的巢穴在半山腰,是一间用枯枝枯草做成的草棚。一路上,泰岩渐渐适应了意识交流,说话多了,脑筋也灵活起来,问了黑暗虚空不少问题。
他问黑暗虚空从哪里来,住在何处。黑暗虚空笑而不答,只用手指了指天空。泰岩惊道:“天上的神灵,那就是天神了。”
泰岩问的不少问题简单幼稚,不过黑暗虚空并不见怪,一一给他回应。不过泰岩始终不相信自己成神,却为自己见到神灵满心欢喜。
他从草棚中拿出几个野果,几片野菜叶子,抓出不久前打的一只野兔和一只灰狐,又把挂在草棚外面晾晒的两条巴掌大的干鱼拿进来,他要给黑暗虚空做一顿大餐。想想觉得还是不够,他忽然想起了刚刚抓的那头野鹿。黑暗虚空见他跑进跑出,忙里忙外的,有些无奈,眼见他又要出去,连忙说自己不饿。
泰岩一听,停下来,垂头想了一下。黑暗虚空正想说话,他又跑到外面去,隔了一会儿,手里捧着一大把野山花回来,双手送给黑暗虚空。黑暗虚空只好接过手中,忙叫他坐下来好好谈谈。泰岩没有听见,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捧着一串贝壳骨头项链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很郑重地递到黑暗虚空面前。
黑暗虚空不想他再折腾,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来。泰岩不敢忤逆,乖乖照做。黑暗虚空语重心长地说:“你身上的玉魂封印虽然解了,但神力并未觉醒,还要花些时间。”顿了顿,又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寻找其他四位玉魂传承者。”泰岩并未完全听懂,只知道要按照着神灵的指示去做。
说走就走,黑暗虚空不愿再耽搁时间,和泰岩一起踏上了寻找伙伴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