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鹄并没能思考太久,因为嘈杂的脚步声很快就出现在了门外。
炎鹄扭头看去,那是一群皮肤粗砺,浑厚壮实的庄稼汉,而刚刚跑出去的那个小男孩儿正畏畏缩缩的躲在其中一人的身后。
“呃,怎么称呼?”炎鹄和庄稼汉们相对无言,最后还是炎鹄硬着头皮顶着尴尬开了口。
“姓李,李宝全。”护着孩子的那个庄稼汉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锄头,开口说道。
虽然是自己的儿子救下了眼前的这个少年,可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虽说这个少年伤重到床都起不来,可是他可是一位元修啊!
元修,一个在元陆天天被提及,可是在不知情之人眼里却无比神秘的一类人。
但是对于一些基本常识,李宝全还是知道的:元修的身体与普通人没有区别。也就是说,不管你什么境界,被一锄头夯脑袋上该死也得死。
不过李宝全对元修还是很尊重的,即使是一个年轻人,他也愿意郑重的报上自己的全名。
炎鹄看着那一大群拿着锄头铲子的庄稼汉,自然猜到了他们在想什么。叹了口气,炎鹄想了想不能怪人家,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正准备开口,却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想好起个啥假名。
“我叫,呃,顾言。”情急之下,炎鹄直接把名字反了过来,以此来应付李宝全那群人。看着门外依然颇为谨慎的李宝全,炎鹄很是无奈:“来个人扶我一下,我现在连坐都坐不起来,不用那么担心的。”
庄稼汉们看到这位不知来历的元修还算和善,心中皆是一定。相互看了看,决定还是让李宝全进屋扶炎鹄起来。
怎么说呢,该说不愧是粗糙的庄稼汉吗?李宝全好像完全没有顾及到炎鹄的伤势,直接把炎鹄拽了出来。
炎鹄疼的脸都白了,但是看着李宝全那一张一脸懵的表情,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也正是因为被拽了出来,炎鹄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居然还是之前的那一身,根本没有换。那股酸腐味道也不是被褥上的,而是炎鹄这件又脏又破的衣服上的。
炎鹄看着身上的衣服,神情极其复杂:“我晕了几天了?”
“嗯……大前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两天半。”李宝全略有思考就给出了回答。
所以我就穿着一件沾着血液和泥土并且破了好几个洞的衣服在床上躺了两天半?炎鹄很绝望。
不过也还好,这东西应该还在。这也许是没换衣服的好处吧。炎鹄想到。
他费力的把手伸进右袖,没有掏出来,而是凭着触感打开了口,从中捏了两粒出来。
“多谢李……嗯,李叔的救命之恩,这个还请收下。”炎鹄把手中之物递给了李宝全。他并不打算让这群人知道他真正的财富究竟有多少。
财不露白,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而李宝全则是被炎鹄的出手镇住了。那两粒荔枝核大小的的元核相当于两万元币,可不是一笔小钱。
元界大陆上元币与元核的汇率一直很稳定——1:10000。也就是说这两个小玩意儿可以为李宝全换得足足两万的元币。
两万啊!一时间不仅李宝全的眼神变了,门外的众人眼神也变了。看向炎鹄的目光不再畏惧,反而带着狂热与贪婪。
太多了?炎鹄敏锐的觉察到众人的变化,来不及反思自身,直接操控一股精纯的元力凝结于周身震慑旁人,眼神也随之冰冷。
看着炎鹄周围浮现的那层颜色极淡却在微微闪耀的护盾,李宝全众人不由得冷静了三分,再看看炎鹄冰冷的双眸,即使是人群中最贪婪的那一位,也不得不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虽然是李宝全家的孩子传的信,但是炎鹄可是他们一起扛回来的,那个土匪什么样这群人都是亲眼见过的。
胸口塌下,肋骨几乎全断,心肺似乎也被随之打碎,一击毙命。
虽说现在的炎鹄不一定还有那样的实力,但是谁都不愿意去做尝试。
看到众人眼中的贪婪逐渐消散,炎鹄这才放下心来。但是他并没有彻底放下戒心,只是不再一直撑着元力护盾了。
是因为金钱观念不同的缘故吗?我以为两元核只是小钱,可是他们却如此激动,我还是太年轻了见识太少吗?炎鹄反思起刚刚自己的过错。
好在他想起李宝全还在旁边,于是便强行中断了念头,看向一旁的李宝全:“我昏迷时多亏了您的照顾。”
看到原本愣神的少年突然跟自己说话,李宝全先是吓了一跳,旋即便冷静下来回答道:“唔,也没什么。每天来喂汤抹药的都是巩大夫,我也没操什么心。”
哈?那你是干嘛的?合着你就提供了一张床?
炎鹄内心无比凌乱,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看着一旁的李宝全,炎鹄也没了聊天的心情,随便聊了两句就把这群汉子打发走了。
不过炎鹄并没有忘记找李宝全要一身衣服,现在的这一身实在不能再穿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炎鹄一个人了,躺在床上的他有些百无聊赖,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冥想修行了。
闭上眼睛内视自身之后,炎鹄才知道自己的伤势到底严重到了哪种程度——五根肋骨开裂,大块大块的淤青和擦伤,就连肺部也被断裂的骨茬划了一道伤口出来。
还好肺部的伤口并不深,要不我就算不死于内出血也得死于窒息。炎鹄庆幸的想着。
确定了自身状态后,炎鹄开始轻车熟路的纳元。往日里不断出现,干扰炎鹄修行的心魔已然消失不见,丹田处传来的久违的充实感不由得让炎鹄百感交集。
既然心魔已破,那么晋升运元境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得出此结论的炎鹄长舒一口气,放下了心灵重担的他直觉身体变得轻松了许多。而一时放松带来的后果便是困意上涌——他本就是一个每天需要大量时间来休息的伤病号。
而就快要睡着时,一道灵光从炎鹄脑海里闪过,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事情,可是困倦却让他的脑子转不过弯来。
硬顶着睡意撑了半天,炎鹄还是没能想起来自己刚刚到底想到了什么。而困意已经越积越多,再也无法抵挡,于是炎鹄干净利落的陷入了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