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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落魄的少年

杨云江从山上下来之后,思索了一会,决定先给白前辈整件衣服,明天去拜访的时候给他捎过去。

杨云江到了裁缝铺,把老板喊了出来,思量过后决定给白惟飞买一件黑色的袍子,吩咐老板在袍子让绣一只白色的老虎,寓意着猛虎下山。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件朴实无华的纯白色袍子,上次还被赵邬划开了几个口子,想了想决定让裁缝给自己做一件青色的袍子,上面绣一只白鹤。

老板点了点头,问道:“您要什么样的布料?上等的丝绸还是普通一点的。”

“自然要上等的丝绸,不过还希望掌柜的您多督促一下裁缝,这两件衣服有急用。”

掌柜的面露难色,“这,我可真不一定能帮你,毕竟有点手艺的师傅脾气都大,我们这的可是有名的巧手裁缝,方圆几里都知道,脾气大着那。”

杨云江怎么可能不懂掌柜的意思,从包裹里掏出一两银子,推到掌柜的面前。

“这是定金,衣服的钱拿衣服的时候再给,若是明天就能赶出来,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掌柜的将银子放进了抽屉里,说道:“一天之内肯定给您赶制出来,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杨云江这才走出了裁缝铺,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也就刚申时末,身上的现银花的差不多了,需要去钱庄拿银票换点银子。

杨云江牵着白鹭走在闹市中,突然迎面撞过来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那人刚忙站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撒腿就跑,杨云江还有点没缓过神来,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眼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跑开。

后面追过来的一群人,嘴里喊着抓小偷了,手上拿着棍棒,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那个少年的踪迹,领头的那个骂了一声:“小兔崽子,跑的还真快,下次再让我们看见你,腿给你打断。”

旁边的人说道:“大哥,人没抓到,东西也没追回来,回来我们可不好交代,当初江湖人被屠杀后,我们好不容易在这找了一碗饭吃,这下可怎么办呐?”

“多大点是,随便搞点值钱的东西回去就行了,反正我们帮老爷挽回了损失,顶多功过相抵。”

说着便向杨云江走去,他看杨云江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破烂,身边居然还有一匹白马,于是便决定对此人下手。

“你,我看你衣服有些破旧,我于心不忍,给你五十文铜钱,去买一件新的衣服吧。”

他将一串铜钱挂在杨云江的手臂上,顺手牵着白鹭便想离开,却发现自己一步也迈不出去。

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肩膀被杨云江抓住了,心中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大声喊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好心给你钱财让你去买些新衣服,你还想抢我身上的钱财不成?”

“你给我五十文钱让我去买衣服,这我得谢谢你的好意,但你牵我的马干什么?还有,刚才还真没想抢你身上的钱财,你这一提醒,我还真有点动心了。”

说着便将他甩在地上,从他的怀里掏出来了二两银子,说道:“身上才二两银子,你这可真有点寒酸了。”

“二两银子咋了,你可是连一件完好的衣服都没穿,我牵走你的马是在帮你,你这样子,像是能养起马的人?说不准也是从哪里偷来的,你还是赶紧拿着我给你那两百文铜钱走吧,省的这匹马的主人来了,你一样都得不到。”

杨云江懒得再去和他瞎扯,因为周围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自己还得去换些银子,不能在这耗下去了,于是将那二两银子和五十文铜钱往天上一抛,趁着混乱骑上白鹭跑了。

杨云江骑着白鹭马不停蹄的向城里的钱庄赶去,一方面是远离这混乱的人群,另一方面是节省时间。

不一会便到了,他翻身下马,走进了汇通钱庄,他掏出了那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柜台旁的伙计。

伙计问道:“你是否是乘马车来的?”

杨云江不解的说道:“你问这干什么,难不成没马车还不给兑银子了?”

伙计解释说:“这位爷,您误会了,这两百两银子可不少,你若是背在身上也怪沉的,所以您要是没马车,我们钱庄可以帮你运,我们从中收一点小小的费用,不过我看您腰间挂着剑,估摸着您多半居无定所,不如先拿一百两用着,剩下一百两银票先不兑成现银,反正不论在哪座城市都有我们汇通钱庄的铺子。”

“南蛮子那边也有你们汇通钱庄的地方吗?我以后可能会去那边看看塞外的风光。”

“这是自然,我们每次兑换银票都会从中收取一点费用,而其中的一些收入会交给朝廷,所以不论那个势力都不会拒绝我们汇通钱庄的。”

“多谢提醒,那就先兑换一张银票吧。”

伙计进了后面是一间屋子里,拿了个大的包裹装着银子交给了杨云江,还不忘记说道:“这里面有九十九两银子,剩余一两是我们收取的费用,如果爷你什么时候有多余的现银,就能来我们这换取银票,还是银票带着身上方便嘛。”

杨云江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钱庄,想着今日衣服是不可能做好的,便决定回镖局,现在也就申时末,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晚饭,于是骑着马向镖局赶去。

在回镖局的路上,杨云江在一个巷口看见了刚才撞倒他的那个少年,喊了声站住,少年飞快的跑进了巷子深处,杨云江看了一下巷子的宽度,以白鹭的体格,明显是进不去的,于是杨云江便把白鹭留在了一位卖菜的老婆婆那,顺便说了句等他回来必有重谢,便向巷子里跑去,追着那个少年不放。

少年最后进了一个小宅子,在里面把破旧不堪的木门顶上,杨云江没有用蛮力把门踹开,而是从旁边矮小的墙壁爬了进去。

跳进院子,杨云江先进了正厅,正厅里空荡荡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破旧的桌子,还有两个椅子,其中一个还少了一条腿,杨云江在正厅走了一圈,发现屋里任何值钱的物品都没有,不禁有点理解少年为何要偷东西。

他低着头慢慢的回到院子里,他突然不想找那个少年了,因为自己当初也是一样,只是但是都江湖还充满着侠义,于是自己就不需要去偷,去抢,只用一人借一点就可以整日花天酒地,这样一想,少年只不过想要生活下去,其实自己找到了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责骂他呢?

就在这时,从厨房里走出来了一个少年,脸庞被烟熏的乌黑,杨云江不禁笑了起来,而少年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你是来抓我的吧,把我交到赵府你好拿报酬。”

“我为什么要抓你呢?再说我为什么要为赵府效力,赵府是个什么东西?”

“你连赵府都不知道?它的背后可是汇通钱庄,那可是个庞然大物,所以他们的家丁一个个都嚣张跋扈,横行霸道,而他们老爷就更不讲道理了,你若是惹了他,他能让你一两现银都得不到。”

杨云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们如此大胆,众目睽睽之下就敢牵起我的马就走,原来背后有那么强大的靠山啊。”

从厨房里传出来一缕糊味,少年赶忙往厨房跑去,不一会少年又回来了。

说道:“我先将饭给我娘送去,你在这等会我吧,我还要喂我娘吃饭。”

杨云江点了点头,示意少年不必管他,他就在院子里四处看看。

杨云江溜了一圈,没有事情干了,就悄悄的向东厢房走去,少年正在一口一口的喂着老婆婆饭,少年便喂饭边说:“娘,吃完饭我去给你熬药,用不了几天,您的病一定就好了。”

“小霏啊,娘问你个事,你从哪里来的钱买的药和大米?不会是偷来的吧。要是偷来的就赶紧还给人家,我们虽然穷,但不能做这种事,你爹还活着的时候,整天都教给你要行侠仗义,你还记得吗?”

“娘,你放心好了,钱真不是我偷的,是一位好心的人给我的。”

“那他在哪,他家在哪住,你又是在哪遇见的他?”少年沉默了一会,好像没有办法回答这几个问题。

这时杨云江走了进来,说道:“大娘,这钱是我给他的,你误会他了,小霏是个好孩子,他怎么可能去偷哪?”

“那这就好,这就好了,还不快说声谢谢,小霏。”而小霏不情愿的喊了一声,就低下了头,不再开口说话。小霏喂完饭后,便走了出去,去帮他娘熬药去了,杨云江并没有走,而是和老婆婆聊了起来。

从中他得知了小霏他爹是一个小门派的掌门,为了让更多的弟子活下来,便独自留下来抵挡苏逊固和朝廷的铁骑。杨云江有些好奇,既然明知挡不住,为什么不归顺朝廷呢?而老婆婆说道:“他生前最看中的就是名声,所以他不会投奔朝廷,做朝廷的鹰犬,所以他带着几位长老,战死在了宗门外。”杨云江点了头,道了声歉,便出去找小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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