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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独臂剑仙

众人从酒馆里出来天已经黑了,每个人都喝的醉熏熏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每走一步都要摔倒的可能,众人互相搀扶着,总算是回到了城中心的宅子里,周玲渲赶紧出来迎接众人,搀扶着周河进了东厢房,顺便吩咐管家把杨云江安顿在东厢房,她把周河扶到床上睡下了,然后自己回到偏房,却久久无法入睡,想起了自己过世的母亲,不禁潸然泪下。

自己这些天来独自一人留在镖局,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害怕等不来敲门声,害怕开门后看不到周河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如今一切都结束了,镖局有了这趟镖所获得的利润,便可以东山再起了,而这趟护镖成功也必定让永顺镖局名声大噪,找上门来护镖的人肯定会络绎不绝,只要不出意外,相信永顺镖局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锦州城第一大的镖局。想着想着,周玲渲便睡着了,而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留下了一道泪痕。

清晨,杨云江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间屋子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板凳,桌子和板凳上布满了灰尘,显然是很久没人在这里住过了。杨云江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打开房门,走到了院子里。这可大宅子看来比昨日的那个破烂不堪的小巷里的宅子气势多了,院子里还有一座假山,他数了数,除去东西厢房,还有七间偏房,十分的气派。

“杨少侠,早饭好了,出来吃吧。”管家喊道。

“来了。”

说着便向正厅走去,正厅里就周河和周玲渲坐在座位上,而其他的镖师不知所踪。

杨云江有点好奇的问周河道:“老镖头,其他的人哪,他们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周河摆了摆手,“不用管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了,酬劳也拿到了,今天一大早就找我要各自的分红,我没给他们,因为分红得等你一起嘛,于是就给了他们五十两让他们去耍了,毕竟他们都是为镖局拼过命的,帮他们垫点银子也是应该的,这些银子可不是酬劳里的,是我自己这些年了攒下来的,先别说这个了,赶快尝尝我女儿的手艺,她在家一点女红都不做,整天去琢磨怎么做饭,我们镖局又不是没有厨子,还非得自己动手。”

杨云江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尝了尝,说道:“挺好吃的,我估摸着应该比你们家的厨子手艺还好一点。”

周河不住的点头,帮杨云江往碗里夹了不少菜。

“好吃就多吃一点,吃不完不就浪费了吗?”

杨云江也不好拒绝周河的好意,只好一点一点的吃完了。

吃了早饭,杨云江对老镖头说道:“我想去找一找当初在锦州居住的那位剑仙,看看他是否还活着,看看能不能劝他出山,这样我都把握才能更大些。”

周河听了,赶忙道:“你在这歇几天吧,这才刚一天你就要走,回头其他的镖师回来再误会我,说是我赶你走的,这老夫可真是有口难辨了。”

“但我真的不能再在这停留了,我得出发了,迟则生变,我必须离开了。”

周河看没办法让杨云江留下来,便说了个折中的办法:“要不杨少侠你先在锦州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成名已久的侠客,到了晚上,你再回镖局来休息,省去了在外面住客栈的银两,也更加的安全,在外面住说不准会碰见黑店。”

周玲渲也附和道:“是呀,是呀,杨少侠你就听我爹的吧。”杨云江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周河从东厢房拿出来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杨云江。杨云江看见了银票上的数目,赶紧将银票塞了回去,说道:“我身上的银两还够用的,这些还是您拿着吧,投入到镖局的建设中,招一些武力高强的镖师,这样才能保证运镖的成功率,毕竟一旦把镖丢了,对镖局名声的影响很大。”

周河将银票塞回杨云江的手里,对他说道:“这些银票你拿着,这就算是这趟镖你的分红了,不要觉得多,毕竟你是总镖头,所然只是名义上的,但该报酬还是不能少的,这次分红后,还剩下不少银两,我拿一部分,另一部分用来壮大镖局。”

“那就这样吧,如果我碰见一些无处可去的侠客,我就让他们到你的镖局来,他们在你这找个活干或者借一些盘缠,还希望您不要拒绝。”

“这是自然,我不但不会拒绝,还乐意至极,正好现在我们镖局缺人手,缺声望,而这样一来,一举两得啊,老夫提前谢谢你了。”杨云江对二人抱了一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杨云江先找了一家酒馆,将店小二喊到身前,点了一壶酒和一盘花生米,边吃边小口的喝着酒。因为是清晨,酒馆里的客人并不多,但大多都是结伴而来的,只有杨云江一个人独自在偏僻的角落喝着酒吃着花生米,看起来与周围格格不入。

店小二闲来无事,便回到杨云江的身边站着,想和杨云江聊上几句。杨云江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将一两银子放在小二的面前,店小二赶紧将银子拿袖子擦了擦放在了怀里,满脸谄媚的问道:“这位爷,您想打听点什么。”

杨云江问道:“你可知道独臂剑仙的隐居之地,要是知道,赶紧告诉我,好处少不了你的。”

而店小二一脸为难,他害怕眼前的人是官府派来的。

这时杨云江又往桌上放了一块银子,店小二纠结了一番,最终将银子掂了起来揣进了怀里。

“这位爷,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领你去见掌柜的,要是掌柜的不愿告诉你,那小二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杨云江点了点头,跟着小二身后进了后厨,掌柜的正做着酱牛肉,小二跑了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掌柜的开口问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莫不是朝廷的走狗?剑仙前辈已经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你们这些走狗,居然还紧追不舍。”

“掌柜的误会了,在下只是一名普通的侠客,想请剑仙前辈出山,和我一起重整江湖。”

“侠客,你知不知道,现在说自己是侠客,危险的很啊!我要是去报官,估计明天,我就能在刑场上看见你了。”

杨云江笑了笑:“掌柜的说笑了,我相信掌柜的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毕竟剑仙愿意将他的隐居之处告诉您,想必是看重掌柜的为人吧。”

掌柜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就信你这一次,不过能不能见到,就看你的本事了,来,附耳过来。”

杨云江得知地点后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将一壶酒喝完,又让小二把自己酒葫芦灌满上等佳酿。

掌柜的对店小二吩咐了几句,等了不一会,店小二便提着一满壶酒出来了,杨云江又要了五斤酱牛肉,付了十两银子,多来的就当做给店小二的赏钱了。

杨云江把牛肉放在周河给自己装银票的包裹里,骑着白鹭向这一座当地百姓称作灵狐山的小山奔去,据掌柜说:“在此处隐居的是当初江湖上选出的十大高手之一独臂剑仙,当初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是他高超的剑法,还有他极其重义气的性格。

当初在襄阳的时候,杨云江有幸见过他一面,当时自己身上没有了银两,厚着脸皮去找他借了些,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还。

而如今自己带着酒肉去深山老林里拜访他,就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杨云江上了山,找了一圈,发现了一座小茅草房,但没有人在里面,杨云江没有贸然,而是坐在房前的石头上静静的等着房子主人回来。

烈日当空,看起来应该接近中午了,远处的草丛传来了沙沙作响的声音,然后走出来了一位已经满头白发的独臂老者,十几年过去了,虽然老人的容貌有很大的变化,但他整个人的气质是无法改变的,杨云江肯定面前的这位老者就是独臂剑仙——白惟飞。

杨云江向老者一抱拳,说道:“剑仙前辈,晚辈杨云江。”

老者苦笑道:“剑仙,江湖都没了,我算什么剑仙啊?当初和我一起被评为十大高手的侠客,如今被铁骑踏死了三人,被苏逊固杀死了两人,谁也不知道这个后起之辈从那里学来的一套上等的剑法,我看出了这套剑法中的一点点不足,但不并不觉得我可以杀了他,即使杀了,又有什么用哪,现如今,还有谁敢说自己是侠客那,一旦被邬睚房盯上,便是死亡全尸的下场。”

杨云江拿出酒葫芦和那五斤,放在石桌子上,对白惟飞说道:“剑仙前辈,先不谈江湖,喝酒吃肉。”

酒葫芦被打开的一瞬间,顿时酒香四溢,白惟飞连说了三声好酒,顺便从自己的茅草屋里拿出打火石,将自己刚刚抓到的兔子放到火上烤着,吃着牛肉喝着杨云江带来的好酒。

两人喝酒划拳,不一会一壶酒就只剩下一点了,一人吃了一根兔子腿,其他的被白惟飞收了起来,留到以后吃,两人已经吃撑了。

杨云江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趁着醉意对白惟飞说道:“剑仙前辈,我这次来是想要找您帮忙,我想让这个江湖变回原来的模样,而不是朝廷鹰犬横行,习武之人相互算计,而我希望你能帮助晚辈,一旦有了您的加入,其他的几位高手我一定可以说服他们一起重建以前江湖。”

“你以为朝廷会坐视不管?还是觉得你有这能抗衡朝廷的本钱?”

“白前辈,不必如此悲观,如今的朝廷,已经没有闲工夫来管我们这些四处流浪的侠客了,我估计朝廷现在不敢拿铁骑来对付江湖人,因为南方有蛮族虎视眈眈,而东边又有着不知道是敌是友的齐梁国,而自己的东南方是有着不共戴天的鄢南国,所以朝廷没有多余的兵力,但我希望您能先去永顺镖局待着,他们会安顿好您的。”

“我对这个江湖已经心灰意冷了,这些年,换了不少地方隐居,但有时候想下山弄点酒喝,第二天定有朝廷的鹰犬来找我,现在我是连山都不敢下,也就那掌柜的好心,时不时给我送点酒喝。

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已心灰意冷,出山,不可能了。”

杨云江说道:“十年前,有一个少年,在襄阳城里鬼混,每次没有银两了,就去找那些看着名声的侠客去借,但从来没有还过,后来,没人在愿意借给他银两,因为他借钱不还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少年只得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襄阳城,到济州城隐姓埋名,而他宗门的名声,也被他败坏了个一干二净。

十年后,他看着这个江湖,觉得少了些什么,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来改变这个死气沉沉的江湖。”

白惟飞点了点头,说道:“可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不是吗?我知道,你就是当初那个少年,但,我看不到希望。”

杨云江叹了口气:“白前辈,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晚辈再来拜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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