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小厮名唤张明。佟夕佳记得他,前世靠着白府的名号,做了不少欺凌弱小的事情,在府却是整日低头垂脑的乖觉样子。
他现在定是见余妈妈穿着普通,以为她是普通妇人。想来自家主子是当京很有脸的人家,谁见了不是都要给三分颜面。
主子看上的人,一普通农妇也敢来抢,真是不要命了。
佟夕佳冷笑连连。
张明见余妈妈不作声,皱着眉向一旁撇去,这个老妇人虽是衣着普通,但是整体干净,发髻也是梳的一丝不乱,倒是比普通农妇整齐些。
过了方才的气性,张明缓了缓,换了一个口气说道:“我见你也是有些见识的,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家主子来头不小,我劝你还是知时务些,免得平白遭了罪。”
余妈妈一脸平静,不显慌张,“不知这位小哥所谓何事,我虽见识短,不知时务为何,但今日只不过也是领了主子的命令,见这位壮士逢难,略尽薄力罢了。”
张明听了脸色有些不好,这对方原来不是普通人,就是看这打扮,应也不是什么权贵人家。
一旁的周大武愤愤地要站起来与张明理论,“这位大娘见我可怜,才施与些银钱,你仗着权贵在这颠倒黑白,还有没有王法。”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开始指指点点。
张明见此,恨恨地说,“你等着!”抓起地上的银两就跑了。
余妈妈若有所思,对周大武说道:“这下得罪了他,你这边可要麻烦了。”
周大武甩了甩手,“无事,我粗人一个,现在父亲也去了,只留我一人无牵无挂。”
余妈妈笑着说:“这样正好,我家小姐之前说缺一个看家护院的高人,要是你不嫌弃,等你忙完了正经事,可否来帮我们此忙。”又说道,“我家主子在京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定能护你周全。”
周大武神色动容,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娘处处为我着想,”
余妈妈还礼道:“都是我家小姐的主意。”说完又安排了一下后面的事,方才离去。
余妈妈办完事情,就回去与佟夕佳禀报。
几个人都十分愉悦。余妈妈感叹道:“小姐果真没看错人,这周大武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而且听说他还会一些拳脚功夫。”
佟夕佳点点头,“确实。”
话音未落,青柠靠近佟夕佳,小声说道,“小姐,你看,前面那着青衣男子,是不是冬梅的弟弟?”
佟夕佳闻声转头望过去,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文弱少年,此时正被白裕言缠着说话,那少年明显想离开,但是白裕言却一直拦着他不让走。
他们四周被家仆围的严严实实,且有一段距离,旁人也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准备一下,跟着那少年。”
余妈妈没有多问,但见此情况,知道事关紧要,便马上准备起来。
过了好一会,青衣少年单独走开,佟夕佳一行人也随其后,只不过没有跟的特别紧,远远的盯着。
之见那少年进了一处有名的勾栏,便没再出来。
佟夕佳见此,心中了然,便吩咐打道回府。她终于弄清楚了!
这青衣少年定是她知道的那个戏子,他本命唤做张延,但是不知道的是,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已经认识了!
前世佟夕佳嫁到了白府,她与白裕言就没有圆房过,一开始佟夕佳还能自我安慰,白裕言定是公务繁忙,才一直歇在书房。
府上一直有传言白裕言和一个戏子在一起,佟夕佳本不愿相信。
直到有一天,她撞破了白裕言和张延的丑事,她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
自那以后,白裕言便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明里暗里开始折磨佟夕佳,最后直接递了一杯毒酒。
而那张延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之人罢了。
坐在马车上的佟夕佳,想起那么多不愿回忆的前尘往事,那种痛苦细细密密的啃食着佟夕佳的心,阵阵灼痛。
青柠从帘子缝里看到佟夕佳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此刻脸色发白,额头上甚至出现了密密的汗。
“小姐...”
余妈妈也发现了佟夕佳的不对劲,便吩咐马夫停下,稍作休息。
佟夕佳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再睁眼时,已冷静如初,甚至出现了一抹狠厉。
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些事情一定不会让它不会再次发生,白裕言,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