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李妈妈带着一位样貌周正,行事稳中的妇人来到西凌轩,佟夕佳笑着相迎,猜测这位应当就是祖母派来照顾她的人,她谢过李妈妈,本想留李妈妈喝杯茶再走,但是李妈妈一会还有事,没待一会便离开了。
来的这位余妈妈是近日投靠过来的,家中败落,儿子儿媳不孝,便找了来。早先伺候过老夫人,办事极为利落。
佟夕佳十分欢喜,祖母送过来的人定是极好的,亲自说了一些院子里的大小事宜,让余妈妈安心在这做管事妈妈,以后院里的大小事全全交托给她了。
余妈妈本是怀着忐忑的心而来,眼前这个佟三小姐,最近在府上也是出尽了风头。但是现下接触下来,便知道是个难得的好相处的主子。余妈妈也是见识了好些人,定不会看错。
还未安顿好,青柠便急匆匆赶来。
“小姐,你之前让我打听的那人,有消息了,现在正在城东卖身葬父,围观了好些人。”
佟夕佳面上一喜,借着余妈妈刚来一事,三人便出了佟府。
路上佟夕佳郑重道,“此人对我十分重要,原先我还担忧怎么安排他,现在就交予余妈妈,麻烦妈妈安排了。”
余妈妈听此,了然。
主仆几人到达城东时,那个地已经围了几圈人,都在那里看热闹。
佟夕佳扫过四周,果真见到白裕言也带了人路过。
佟夕佳暗道不妙,要是被他抢了先,就难以再从他手中把人要了来,别人也就罢了,要是被白裕言买了人去,倒让他多了一个大助力。
余妈妈见佟夕佳眉头微促,便自告奋勇说这件事让她来办。佟夕佳允了,低头在余妈妈耳边说了几句话,余妈妈眼睛一亮,直说好。
这时白裕言刚巧也派了仆从过去询问,在那询问了一番,就回去禀报了。
余妈妈上前,先行了一个礼,“我家小姐念老奴祖上和大郎乃是同宗,特命我前来略尽薄力。”
这人姓周名大武,原是父子两个在这京中做一些杂活,讨一口饭吃,后来周父染上了恶疾,治病花光了积蓄,到了也没康健反而归了西,没钱下葬。周大武便想了这卖身葬父的法子。
此人极为忠孝。
余妈妈见周大武还在那愣神,便将准备好的银两递给了他,“这些想是足够用了,拿了快去办事吧,逝者为大。”
周大武十分感激,接了便要将身契给她。
余妈妈摆了摆手,“我家小姐说了,不要这卖身契,这些碎银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周大武眼睛泛红,当下跪了几拜。
白裕言那边的小厮去而又返,见此,忙上前喝到,“你这老妇怎么回事,我先来询问的,你怎么抢了先。”说着一把把银子丢到地上,想抢周大武手上的身契,“你拿了钱便把契约给我。”
这小厮平时很难得有在主子跟前露脸的机会,今日这般简单的差事,要是连这也办砸了,那他以后可难再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