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李天赐几人翻过了一座山,行走在林间小道上。虽然银龙可日行千里,奈何三个人一匹马,实在行不快。只有清泓坐在它背上,裙角摆摆,随风而动,三千青丝袭腰,娉婷袅袅。雪白面纱遮住朱颜,朦胧动人。
而文博和李天赐则是在前不紧不慢的走着,时而说上一两句话。李天赐看了看太阳,已全然落入远山后,霞光映红云彩,连半个山头都似被泼了一层浅红水墨。正是好看落日斜衔处,一片春岚映半环。
李天赐道:“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找个地露宿一晚,明早在赶路。”
三人停了脚步,清泓从银龙背上下来,轻语道:“天赐公子说的对,好了一天的路,想来你和大哥都累坏了。”
李天赐挠首道:“我们也别公子来姑娘去的了。你以后就叫我轻天赐好了,我也叫清泓了。不然你一口一个公子,我一口一个姑娘的,听着怪生分的。”
清泓浅笑道:“也好。”
文博也是笑道:“那你们先休息着,我去附近拾些干柴生火,顺便看看有没有野果之类可以充饥的东西。”
文博离开后,李天赐和清泓也就近寻了个开阔处。李天赐将包裹放在一棵树后,清泓也把银龙牵到一旁。然后李天赐四处望了望,将三块盘子石头搬了过来围在一起。又从包裹里翻出一块粗布,叠的方方正正的放在其中一块石头上。“清泓你坐这儿。”
清泓微微一笑,似枝上花红,娇艳欲滴,声音如山中清泉叮叮作响,清脆盈耳。“多谢。”
“不必客气。”李天赐傻笑一声,也和清泓一同坐下。
极北之境,妖原。自远古之时,曦帝平定三界混乱之后,极北妖原就成了妖族的聚集地,只有极少数的妖族流露在外。而在与妖原相攘的万年雪山深处,相传沉眠着强大的存在。即使是在外围,也有不少荒古遗种,乃是灵智低下,却十分强悍的妖兽。众使是妖族之尊妖皇也不敢轻易入其内。
在妖原中部,有一座延绵百丈的山脉,乃是狱法山脉,皆因其主山为狱法山。其间住着妖君、三大妖王,以及妖族各部的各大首领。
狱法山巅,一座座宫殿矗立其上,以当中的规模十分宏大的宫殿为主,其余井然有序的围立。主殿的殿前有两根直径约五尺余长得通天石柱耸去云端。两根石柱上雕龙戏凤,各种妖兽的图腾跃然其上,栩栩如生,逼真而动人,似乎要腾空而出。
在大殿门口上方,一块长有两丈,宽有七尺的巨大牌匾横挂其上。整个匾身漆金烫铜,匾中有三个苍劲有力,雄浑大气的钟鼎文:妖皇殿。
在匾身两侧,皆还有四个字,势气无双,睨视天下:乾坤降圣,宇极为尊。而在匾身上方,紧贴八颗华如明月的银白之珠,这八颗明珠则是分别代表了一皇三王四部族。乃是妖族身份地位最为崇高的存在。
此时,大殿之内,一名三十余岁样子的黑袍男子端坐于上方的盘龙座椅上,相貌堂堂,不怒而威,头额两边各生犄角。这人正是当代妖皇,邶尘。
而他眼前正站着衣衫褴褛,当胸血迹斑斑的英招。英招微曲着身子,脸色苍白难看。
邶尘瞪着双眼看着英招,怒发冲冠,冷哼一声道:“连两个人都带不回来,还弄得这般狼狈,你可真是对得起这妖王之称啊。”
英招十分地难堪,低声道:“吾皇息怒,本来我已经将那两兄妹抓住了,何曾想半路遇上了碧水寒潭里的那位,被他偷袭之下受了重伤,不得不退走。”
“碧水寒潭里的那位?这么说,是坤生那老怪物将你打伤了。”邶尘眯着眼睛,“老怪物呆在碧水寒潭中数千年了,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了?”
英招道:“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并未见到他人影,不过,他那天地水元我是不会认错的。”
“天地水元。”邶尘双眼微凝,“我记得老怪物当初正是为了得到这东西,方才同那一族的先祖作了约定,守护他一族万年。”
“不错。”
“哼。这笔账迟早要同他算清楚,不过眼下之际不宜与他为敌。若是将他逼急了,站到了计蒙的阵营,那就相当棘手了。”邶尘沉吟道,“还有计蒙最近有何动静?”
英招道:“呲铁派人日夜盯着他。据呲铁手下所言,计蒙最近和四部族的人走得十分近。若是他拉拢了四部族的人,只怕是对吾皇十分不利。”
邶尘冷声道:“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竟然胆敢生出谋逆之心,若不是忌惮他有几分实力,本皇早就铲除他了。至于四部族,本皇会亲自去敲打他们的,若是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本皇不念旧情了。”
“对了,你伤势如何。”邶尘脸色平复下来,问英招。
英招急忙低头道:“多谢吾皇关心,幸未伤及要害,并无大碍。”
“好,你先下去好生养伤,过些时日随本皇前去中容之国,那御兽之术本皇势在必得。另外,你帮着呲铁注意计蒙的动向,呲铁勇猛有余,但谋略不足,本皇放心不下。”
英招辑手道:“吾皇放心,我会派人密切注意的。英招告退。”说罢便一手按住胸口缓步向殿外而去。
待英招离开后,邶尘若有所思地喃喃着:“远古中容一脉流传下来的御兽之术,本皇可是十分期待呢。只要能控制万年雪山中的荒古遗种,就算你计蒙能得到四大部族的支持又如何?等你反叛之日,就是你身死道消之时。”邶尘冷哼一声,拂袖坐下,眼中寒光闪过,冷面如雪。